從工作室出來,凌睿開車接了鹿方寧,方寧似乎還帶著散不去的笑意。凌睿發動了車子,說道:“你別笑了,我沒有他們說的那麼過分。”
鹿方寧更是不在意,說道:“有就有了唄。”反而笑意更加明顯:“為什麼他們會有這樣的誤解啊,我不覺得你那麼不講理啊。”
凌睿的語氣似乎凝重起來:“講道理也分情況,在同一個世界的時候可以講道理,是有用的。不在一個世界,講了道理也沒用。”
“啊?你會這麼認為啊?”鹿方寧很少看到凌睿如此冷漠客觀的時候,不免有了一絲誤解,凌睿會把學生或者規培生放在另一個世界去考量嗎?這是她想不到的。
凌睿開著車,轉頭看了一眼鹿方寧,就知道她誤會了,只好耐著性子說道:“小的時候,就算你不愛上學校的課程,但是量變積累引發質變的話一定聽過吧。”
鹿方寧不知道凌睿為何突然提起這句話,淡淡的回應,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嗯”了一下。
“學醫也是如此,和其他學科相比,從醫學生到主治醫生的路非常漫長,我是本碩博連讀,在學歷方面走的路應該是最短的,但依然還有實習、輪轉、德國進修三年,才到了現在。對於大部分可以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人來說,很多人即使三十歲了還需要依靠家裡生活,就像剛才你聽到的那樣,收入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光鮮。”
“哦,可是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已經是主治了吧。”
“我算是很幸運的吧,在老羅的幫助下,完成這個量變積累的過程是比較順利的。遇到的老師都給過我很多幫助。可能對於輪轉醫生、住院總這樣的醫生而言,各種瑣事雜活沒完沒了,五加二白加黑,很多時候我們對九九六都心懷期待,因為至少還是六,而不是七,每週至少還有一天,不說出去約會吧,至少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在外面溜達一圈。”
“嘿嘿~”鹿方寧被凌睿的憶苦思甜逗笑了,這些話還真的沒聽說過。
凌睿接著說道:“就好比那個emo的姑娘,收入低,如果在醫院遇到不理解的患者,難纏的護士,情緒上emo太正常了,我的體會就是,捱了一次打,可能只是記住了疼,次數多了就好了,不可能總不長記性的。”
鹿方寧有點不可置信:“要不要這麼慘啊?”
凌睿嘆息:“真的就是這麼慘啊,你還記得上次在學校遇到的幾個學生打架的事吧,其實相比醫院的醫鬧,別說那幾個學生了,就是再來幾個都不是問題。”
“哎呀,你咋還這麼驕傲呢!”
凌睿略帶了一絲小驕傲的語氣回應道:“嗯,就是量變積累的結果啊,很多人第一次遇到醫鬧,就會氣的好幾天吃不下飯。見次數多了都無所謂了,來吧,都是老江湖,誰怕誰?”
“你的意思,他們的過程就是熬過去唄。”
“目標明確,堅定信念,雜七雜八的小情緒統統沒有必要,我也不會關注他們的小情緒,那不是我要負責的事情。我的世界裡,只需要關注你的小情緒,至於他們,我要關注的是業務和專業,而不是小情緒。”
鹿方寧忍不住打趣道:“以前我還不覺得你們醫生收入低,現在粗算一下,和你的前期投入相比,你的收入真的不高啊?”
“人命關天,必須慎之又慎。作為外科醫生,流程、業務、專業知識都是互為一體的,有人抱怨老師要求嚴格,或者抱怨我們作為上級的把瑣事堆給下級做,那麼,我也可以做那些瑣事,但是手術他們能做嗎?就好像小孩子跟著大人學做飯,誰不是從剝蒜摘菜這樣的小事情開始的呢?”
“他們會不理解吧,畢竟都是高考成績很好的孩子才能學醫,內心的驕傲怎麼可能隨便委屈自己剝蒜摘菜呢。”
“那就emo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