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宮牆高聳,看似將皇宮圍的密不透風,但偌大的皇宮,不知又有多少人的眼線。

寅時,離葳蕤軒之亂不到一個時辰,訊息已經傳到諸多有心人耳中。

昭王府。

昭王府被禁軍看守著,府內之人不得出入。

萬般煩憂之下,沈昭今夜亦是不眠,立在書案前謄抄著靜心的佛經,卻是半卷都沒有抄完,書房外便響起一陣腳步聲。

他頓覺心煩,外頭的人還未入內,他便怒斥一聲,“滾!沒什麼事別來煩本王!”

廊下的帶路王府下人戰戰兢兢,“這位公公,王爺他心情不佳,您若有事不如明日再同王爺細說。”

宮內的大事如何能等著,且來的是許貴妃身邊的得力之人康敏才,他只睨了眼嚇的臉色發白的王府下人,尖著嗓子道:“王爺,奴才康敏才,貴妃娘娘命奴才出宮給您傳句話。”

此話落下,片刻後書房內便響起沈昭的聲音,依舊是難掩煩躁,“進來吧。”

康敏才入了書房,沈昭不悅地掃向他,“有什麼事不能白日說,偏要深夜來此?若是被父皇的人發現,又要惹出事端來。”

他知道自個母妃是個有手段的,但他父皇亦不是好敷衍的主,明裡有禁軍盯著,暗裡不知還有沒有派人盯著昭王府。

康敏才沒有答話,只走到沈昭身邊,嗓音壓的極低,在他耳邊道:“王爺,貴妃娘娘讓奴才過來告訴您一聲,陛下今夜病倒了——”

沈昭瞳孔一震,面上的煩躁之色頃刻間消失,變得晦暗如深。

康敏才又言:“娘娘再讓奴才傳話,眼下宮內由娘娘做主,若無娘娘的旨意,誰也不能靠近養心殿……”

“貴妃娘娘讓昭王在府中好生準備著,若陛下那有什麼訊息,會隨時傳給王爺。”

說完這話,康敏才與沈昭對視一眼,二人的眼神皆是意味深長。

沈昭垂下眼眸,摩挲著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沉吟片刻後道:“你回去稟了母妃,就說本王明白她的意思了。”

康敏才哎了一聲,隨即躬著身子倒退出去,他離開後,書房內重歸寂靜,沈昭不停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須臾後喚道:“江寧德。”

不多時,江寧德便推門而入,行禮,“王爺。”

沈昭看著他道:“派人盯著瀾王府。”

江寧德道:“是。”

他思慮片刻,問道:“王爺,宮內如今的情況……”

沈昭唇邊揚起一抹冷笑,“且等著看情況,父皇病重,我那二哥或許會進宮侍疾的。”

江寧德不敢揣測沈昭此話的意思,今夜大年三十,亦是兩個皇子暗鬥越發激烈之時,皇帝卻在此時病危,也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恭敬的應了聲是,隨即就要退下。

又被沈昭喊住。

“一併盯著晉王所住的春園和鎮南王府。”

且說瀾王府這邊,不出沈昭所料,沈瀾一聽說皇帝病危,好似驚慌的魂都要丟了,那傷心的模樣叫人看了便覺得難受。

在濃稠的夜色中,他御馬狂奔,手持皇帝親賜的令牌一路無阻的來到皇宮。

他來到皇宮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去養心殿看皇帝,而是尋到了禁軍統領明玉樊。

武安伯府夫人與鎮南王妃交好,兩家來往密切,但容氏卻不知道,武安伯府一早便站了隊,站在了瀾王這一邊。

兩方卻表面上沒有什麼交際,武安伯甚至多次在上朝時斥責沈瀾所行的荒唐事,如此一來,幾乎沒有人知道武安伯府背地裡已經支援瀾王。

此刻沈瀾將明玉樊叫來偏殿,殿外都是自己人守著,他神色冷峻,“父皇為何會病倒?”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