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便有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滿座中人聽著傅珺細到了微處的形貌描述,又是一片安靜。
那鄭典看向傅珺的眼神與方才又有些不同。
方才是疑問兼好奇,現在則是滿眼的不敢相信。
待傅珺說了幾句話後,他實在忍不住插口道:“傅四姑娘,你……如何記的如此清楚?”
其實鄭典更想說的是,這位傅四姑娘不會是瞎胡說的吧?這麼小的小女孩,又才經了昨晚的驚嚇,就算再如何冷靜也不可能將賊人的形貌記得如此清楚。
萬一傅珺亂說一氣或者記錯了,他們的查探也是要跟著出錯的。
聽到鄭典如此說,傅珺怔了一怔,隨後便明白了過來。
也是,她一個六歲稚兒,這般空口白話恐怕沒多少人會信。
她抬眼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唐寂等人,見他們的面上亦多少都有些疑問的神色。
此刻傅珺正站在陸丹身邊,她的身後便是那一架子的蘭草。
傅珺想了想,覺得有必要給這些人增加點信心。
於是她驀地便綻出一個笑來,燦然地道:“唐伯伯,兩位大人,我想說一說我身後的這架子蘭草.”
她這話說得突兀,唐寂等人皆愣住了。
傅珺卻根本沒有停頓,繼續笑著道:“這架蘭草共有八盆,上三盆,中兩盆,下三盆。
我從上三盆的左首第一盆說起。
這盆蘭草有葉七片,兩長、兩中、三短。
最長的一片葉片恰垂至架子的橫檔上,葉尖微微泛黃。
花盆為白底青鈞窯瓷,上鐫著‘天寒翠袖薄,日暮依修竹’兩句詩,字跡作深翠之色,盆底墊著素白瓷四腳碟,碟呈方形,四角上翹,碟子四邊皆比花盆多出約兩寸許的寬度……”傅珺笑語嫣然,宛若與閨中好友閒話一般,帶著幾分天真嬌憨,絮絮地說著她“超憶”中的事物。
而隨著傅珺的話語,唐寂等人的神色漸漸便由方才的疑問變成了驚奇,最後無一例外地轉作驚豔。
莫說唐寂,便連傅庚亦皆是一臉震驚。
他從不知道,這傻丫頭竟內秀若斯,記性更是好到了這般地步。
說是過目不忘都有點虧,簡直就是……就是……傅庚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家女兒這超強的記性,最後覺得似乎只有“神乎其技”四字,方可比擬一二。
傅珺方才說到一半時,那鄭典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細細察看著那幾盆蘭草。
結果他發現,傅珺所言竟是無一錯漏,有些甚至直到傅珺說了他才注意到,比如那第一盆蘭草最長的葉片所落的位置。
這何止是記性好,觀察力亦是超絕,真真是萬中無一。
待傅珺說到第二盆蘭草時,唐寂已是朗聲笑了出來,打斷了傅珺所言,只連聲道:“好,好,好,果真是琢出之女,蕙質蘭心、冰雪聰明啊.”
琢出乃是傅庚別字,唐寂如此稱呼,顯示出一種親近之意。
一旁的傅莊亦不由輕嘆道:“真真是過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