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私藏
一年半了,這還是沈執清第一次重新踏入流雲宮。
執燈的宮婢想要跟人進去,被沈執清揮退。
頭頂孤月,掛於斜飛的簷角,皎白的光色映落入湖水當中,像是渡了一層淡銀。
雍玦想要休憩的觀景臺已經被拆掉,大火併沒有波及到流雲臺其餘各處,整個流雲臺因主人的離開,像是沒了人氣。
沈執清執燈穿過迴廊,進了殿。
殿內燈火通明,空無一人。
他愛熱鬧,以往流雲臺也冷清,他總不愛來,但只要他來,嵇宴總在。
可現在也只剩他一個人了。
沈執清攥緊了執燈的手,半晌,將灼燃的長燈吹熄。
*
流雲臺因是在原先祭天的法壇上改建,整體的面積比尋常的宮殿要大。聽說後來嵇宴將宮殿改建了一番,至於改建的哪裡,連當初嵇宴死時皇室的人跑來查抄都愣是沒看出來。
之前丟了好久,竟然在嵇宴這裡。
當年宴霖的案子因事涉皇室,事情就交給了嵇宴協同大理寺一起代為調查。如果他記得不錯的情況下,嵇宴這應該會留一份當年的案底。
沈執清將冊子合上護在懷裡向後撤了一步,視線所及之處,只見書架從中央一分為二,向著兩側移動。
嵇宴這人心思重的很,自己老巢改建怎麼會告訴他?
“拿了我的東西竟然不還給我,小人!”沈執清冷哼了一聲,將簪子揣進懷裡。
沈執清視線在書房的架子上翻了半天,最後在犄角旮旯裡,發現了塞在一堆紙頁中間的卷宗。
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沈執清一路繞到書房,在屋子裡書架子上找起當年的卷宗來。
沈執清捂著被砸疼的腦袋,看著一地的狼藉深吸了一口氣。
一支白玉簪從裡面滑落而出,讓沈執清眯起了一雙眼睛。
站的有點累了,沈執清就靠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伸手將手中的卷宗翻了翻。
他彎下腰去,將盒子裡的白玉簪撿起,放在手中打量。
他抬手將冊子抽了出來,力道可能大了點以至於原本放在上面的紙嘩啦的全部衝著他砸了下來。
後來皇室的人跑來問他,倒是把沈執清給問愣了。
視線從頭掃下來,沈執清叉了腰笑出聲來,“這人,還真是無趣的很。”
“《治國論》、《興民要術》、《策論》……”
這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塞得????
沈執清罵完頭頂就砸下來一個烏沉木的盒子,盒子落在地上散開來。
燭光之下,手裡的白玉簪在手中轉動,玉簪上的花刻流雲紋樣映入眼底。
“架子上連怎麼本傳奇,話本子都沒有?”沈執清將手中的書又塞了回去,“天天滿腦子都是治國天下,就不嫌煩?”
這不是他的東西嗎?
沈執清皺緊了眉頭,“密室?”
沈執清視線快速的在冊子上瀏覽,身後倚靠著的書架突然動了起來。
怎麼皇室一個二個都喜歡偷偷建這個玩意?
待面前的書架停了下來,沈執清順手拿了一旁的燈臺過去朝著下面照了照。
燭火晃動,有風自下方而來。
下方似乎不是密室那麼簡單。
現如今還能讓沈執清忌憚的人,就只有嵇宴了,他留下的東西,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深坑陷阱。
得考慮周全了,再來探探。
沈執清向後退了一步,重新將書架合上。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臨走時,沈執清從嵇宴這又順了一瓶上好的金瘡藥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