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菩薩殿時,容易頓了下,想了想走進去從荷包裡摸出了一錠碎銀子,放在了功德箱中,旁邊的小師父雙手合十,微微躬身,道了聲“阿彌陀佛”。
容易微側身合手還禮,然後從香案上抽出三炷香,左手捏住垂落的袖口,右手將香合攏放在油燈上方,幾息之間青煙升起。容易保持這個姿勢,持著香左右晃動幾下,待火苗熄滅後,雙手平握將香放於眉間,跪在蒲團上,閉上雙眼,拜了下去。
三拜結束後,容易站起身將香插在案上的香爐中,向旁邊的小師父欠了欠身然後出了殿門。
與進來的人擦肩而過,容易順著人流出了崇光寺。走到銀杏樹下時,容易回頭望去,昏黃的燈光加上猩紅的香火,勾勒出一個奇異的世界。他覺得此刻有種別樣的安寧,那些繁雜都離他遠去了。
系統看他入迷一般,出聲打斷他:“你剛在菩薩殿許了什麼願?”
容易回過神,轉身往西街走去,神色平靜,語氣亦然:“沒有許願。”
系統不懂,疑惑道:“看你這麼虔誠,我還以為你許願了。”
容易笑笑沒回答,轉而說起另一件事:“我聽人們說,這幾天寺裡都會施粥布藥,我會來幫忙。”
系統驚訝了下才反應過來:“啊,你身體承受得住嗎,很累的。”
容易嗯了一聲,並沒把它的話放心上,心想施粥布藥能有多累,踱步回家去了。
剛到小院,容易腳才踏進院子,李管家的聲音幽幽響起,他站在門前揹著光,看不清表情,聲音像是索命的鬼:“二公子,老爺有請!”
容易平靜的望向他,步履不停,隨意道:“知道了。”從他身旁走過時,又聽李管家陰陽怪氣道:“老爺說了,立刻,馬上。”
容易不理會,裝作沒聽見,坐下倒了杯水慢悠悠喝完,又倒了一杯,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睨了他一眼,語氣輕鬆不受半點影響:“帶路吧,李管家。”
李管家皮笑肉不笑的輕呵一聲,在前方引路,“二公子好像變了許多。”
容易腦海正瘋狂運轉,沒搭理他,說得難聽點,在這裡除了世俗倫理下的關係能暫時約束他,其他人按照地位來說都是下人,既然公正不存在那就以勢壓人好了。
預想了最壞的結果,容易心內微微嘆氣,今晚怕是有點難熬,沒想到他那爹動作如此快,不過不論如何都是阻擋不了他的計劃的。
左拐右拐,容易沒隔多久又站在了廳中,上座只有他那便宜爹和那婦人。李管家將人帶到後,就自覺的站到了容貴生身旁。
容易照例只向他那便宜爹行禮,完了就靜靜站在廳中,沒多餘的表情沒多餘的話語。
容貴生見他又是這個樣子,茶蓋輕合,啄飲了一口,才慢悠悠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爹呀,我以為你翅膀硬了想飛了呢。”語氣間不見傍晚的氣急敗壞。
這樣的容貴生恰恰出乎容易的預料,瞥了一眼他旁邊坐著的人,容易知道肯定是有人吹了耳旁風,出了餿主意。果然,下一刻,討厭的聲音響起了。
“老爺說笑了,容易也不小了,是個能獨當一面的男人了。”柳惜如纖手捏著帕子一角,輕點了點臉,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容易。
容貴生在旁邊附和:“夫人說得極是,啊,說到這,李管家…”說完抬手一揮,李管家點頭雙手一拍,門外響起一串腳步聲。
容易平靜的看他們表演,直到身後隱隱飄來一陣女子脂粉香,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人站定,柳惜如用真誠的語氣對容易道:“你院子裡的老嬤嬤上了年紀伺候不好你,娘心疼你,特地尋了和你年歲相仿的女子照顧你起居。”
容易心底湧起一股怒火,他眼神嘲諷,不客氣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