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邊的酒杯被搭在邊緣的公筷撥倒,眼見著酒液就要潑到她身上,身下的椅子猛地被拉動,堪堪避開。

刺耳的聲音響在耳邊,隨即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咔嚓’!

眾人驚了一瞬,桌上的氛圍瞬間靜了下來,下一秒有反應快的已經叫人來打掃。

宗敘慢條斯理的收回手,看著幾乎要挨在他身上的白紓,溫聲道:“抱歉。”

彷彿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個問題就這麼被打岔揭了過去,沒有答案。

宴散,拍過合照應付完各路媒體,大家都陸陸續續撤離。

一眾人自然先送宗敘離開,導演喝多了酒頗有些上頭,眼看著要和宗敘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就被程闊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他是電影大賣了,又和宗敘接觸多了膽子也大了起來,得意忘形。

宗敘也沒和他計較,邁步獨自離開。

白紓看著他背影,感覺他今天走路有些遲緩。

喝多了?那點酒應該不至於。

白紓邊想邊往回走,手機訊息震動。

敘述:「來找我。」

她看著微信上的訊息,咬了咬唇。

今晚外面有太多媒體,如果去見他肯定會藏不住。

她斟酌了很久,還是沒有莽撞的去找他 ,「不方便。」

宗敘看著這三個字,臉色陰沉的愈發厲害。

她先是不讓他去見她,又是不回應他的牽手,此刻又說不方便。

很不高興。

宗敘垂眸想著怎麼把她哄過來,程闊已經回來,從駕駛位回頭問他:“宗會,你還好嗎?”

他擺了擺手示意,程闊還是不大放心,“您剛剛…”

他剛剛走路的姿勢外人看不出什麼,但他跟在宗敘身邊近十年,很清楚他的身體狀況。

陰雨天難免舊傷復發。

宗敘給白紓撥了電話,等待接通的時間應了程闊一句:“沒事。”

電話響了好幾聲,他甚至以為白紓不會接了打算回去找她,在快結束通話的那一刻她的聲音傳來,“喂?”

“過來,你認得我的車。”

語氣有些冷硬,白紓聽得出來,他今晚破天荒的在應酬局上喝了酒,而且還不少。

清楚他最近受了些委屈,白紓只能應了聲:“好,那你等我。”

估摸著人散的差不多,白紓才出了酒店大堂,繞到僻靜處。

不遠處宗敘的那輛兩牌的普爾曼停著,他平時很少坐這輛出門。

雨似乎要悶不住,開始起風,車頂落了幾片街邊的海棠花瓣。

程闊為她開了車門,便轉身回到駕駛座駛離酒店。

今夜宗敘身上菸酒味微濃,他沒有說話,只牽了她的手,靜靜地在掌中扣著。

路上,悶了一天的雨終於瓢潑而下,漸漸看不清街景,將燈光暈成一圈又一圈。

待回到小別墅雨勢漸大,這麼大的風雨,前院的梨花一定也落了個乾淨。

程闊撐了傘獨自下車,宗敘坐在位子上沒有動。

今晚宗會是不會留宿的。

宗敘伸手將白紓帶到自已膝上,無奈的看著她,就這麼看了好半晌,誰都沒先開口。

他心底有氣,等著她來哄。

車窗外疾風驟雨,天邊‘啪’一聲打了個響雷,一瞬間將四周都照的亮如白晝,她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撲到他懷裡。

宗敘伸手在中控操作把遮光簾擋起,為她隔絕外面惡劣的天氣。

他將她攬緊了些,順著脊背輕撫,剋制了心頭那點煩悶,柔聲安慰:“不怕。”

白紓順勢在他肩頭蹭了蹭,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