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紓來港城之前,宗敘曾與唐文銳透過一次電話。

難得兩個人真的心平氣和的溝通,商量接下來的佈局。

只不過大多都是他給唐文銳提供的資源計劃,幫他穩住在唐家的地位。

“之前那批人你是怎麼處理的?”

宗敘問的是這幾個月被他攔下送返港城的那些人。

兩個人鬧到接近六點,此時白紓睡得正好。

等她醒了免不得要和她商量到港城的事,他自然要慎重的確定一番如今的形勢。

唐文銳漫不經心的笑,“公海咯。”

宗敘執筆的手一頓,墨汁氤氳在紅底灑金的卷軸上,這麼一幅就算是廢了。

“什麼?”他需要再確定一下。

唐文銳重複了一遍,又說:“不是我動的手,他們自已不乾淨,就怨不得牆倒眾人推。”

聞言,宗敘才鬆了半口氣。

他知道唐文銳做事一向肆無忌憚,常年遊走在灰色地帶,但沒想到能搞出人命。

這個世界的確不是隻有黑白兩色。

但對於有崇高理想和堅定信念的他來說,這無疑是不可與之同謀的訊號。

只可惜事實已經發生,他更在意將來的走勢。

他嚴肅的警告唐文銳,語聲冷沉,“這些事白紓不知情,到我這裡為止,你明白了麼?”

唐文銳低笑兩聲,對他話裡威脅的意味很不滿,但嘴上還是應著:“放心嘅,她是乾淨的。”

再不滿他也不敢和宗敘真的鬧翻臉。

“嗯。”說罷就要結束通話,卻又被唐文銳叫住。

“爹地有話和你說。”

宗敘放下筆,將寫廢的卷軸收好,方才的鋒芒已盡數斂去,淡淡道,“我和他沒什麼好講。”

“畀嚇面好唔好啦?”(給我個面子好不好?)

“你有什麼面子?”他問。

唐文銳被噎住,收了笑正色說道:“好歹也是白紓的長輩,她怨懟爹地正常,你怎麼也這樣?”

“他能和我說什麼?教我怎麼對我女人好麼?我應當不用他教,其他的更沒什麼好說。”

唐德曜怎麼也沒想到自已風光了一輩子,在人生的最後階段會被嫌棄成這樣。

白紓沒有等家庭醫生宣告唐德曜的死亡,下了樓和宗敘徑直離開了太平山的唐宅。

那座燈火通明的府邸在後視鏡中漸行漸遠,幾息之間就消失在視線中。

車內的冷氣打在面板上引起一陣顫慄,宗敘將出風口撥了撥,又給她披了個毯子,“要吃晚飯麼?”

白紓側頭去看他,男人眉眼間還是一貫的平靜溫和,仿若這只是一個平常的夜晚。

她慶幸宗敘沒有用其他的眼神看她。

“你會包餃子嗎?”她問。

宗敘牽了她的手放在掌心,“不會,抱歉。”

也是,他一個南方人,從小又是金尊玉貴的長大,自然不會幹這種事。

就是搞不懂他抱歉什麼。

白紓在淺水灣的宅子裡研究怎麼和麵,這個多少克那個多少克,最後認命的選擇了最樸素的方法——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

其實她也不會。

特地從京都調來的吳師傅站在一旁乾著急,幾次想要上前來指點一二,都被宗敘一個眼神攔回去了。

面總算和好,白紓又在調餡上犯了難,琳琅滿目的食材就在眼前,她卻不知道怎麼弄。

自顧自的去網上查攻略,跟著滑稽的人聲一步步慢悠悠的弄著。

她看了看抱臂站在一旁的宗敘,“你幫我。”

他也沒拒絕,洗了手全程聽白師傅安排調遣,一會兒切菜一會兒剁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