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唐生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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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大一點,開始上了小學,白致遠將剛有起色的公司出手轉讓,迴歸家庭一心照顧母女倆,日子也算是風平浪靜。
這門婚事不僅白家不看好,秦家也並不同意。
十五歲那年外祖母病重,一家三口回到春城探望,卻被外祖父驅趕,情緒激動之下將外祖母的病重歸咎於母親,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那天的病房擁擠,爭吵,她還記得母親空洞沒有眼淚的雙眼。
她經常在母親身上看到空洞的眼神,唯獨那一次不太一樣,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連最後一絲的求生慾望都化成灰散在了春江水裡。
她已經記不得那些話具體的內容,只知道當晚母親就跳江自殺,父親為了救母親也躍入冰冷的江水中。
再也沒回來。
春城的冬天很暖,但江水很冷。
父母被打撈上來的屍體被白布蓋著,白紓偷偷摸了母親的手,記憶中母親的手永遠那樣溫暖柔軟,可這輩子最後一次的觸碰卻那樣的冰冷僵硬。
沒幾天外祖母也離世,秦家操持了三個人的葬禮。
前來弔唁的人多說對外祖母的哀思,小小的白紓對她沒什麼感情,只痴愣的跪在靈堂裡掉不出一滴眼淚。
她想不通為什麼一夜之間她的家就散了,只剩自已。
她記得父親母親進了那個爐子,‘轟隆隆’‘噼裡啪啦’的再出來只有兩個小盒子。
她也記得去辦理死亡證明後,戶口本上只剩下單薄的一頁紙。
白家沒有來領白紓,只讓大伯伯來要父親的骨灰遺物。她被舅舅帶在身邊一起生活,那之後的三年她的記憶都留在春城,像普通孩子一樣讀書高考,直到上大學離開。
過往一幕幕近日頻繁出現在她夢裡,每一個細節都異常清晰。
火盆裡的紙灰是如何飛起的,什麼軌跡,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和江水奔騰,塵世的繁華那麼遠,心卻靜不下來。
“妹妹,往後站站,那邊不安全。”
被突兀的男聲拉回思緒,白紓下意識往後挪了兩步,反應過來才尋著聲音回頭看向那個人。
他站在高大的華山松下,手裡還有一支未點燃的煙。黑色的風衣被吹起,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向她招招手,“你過來。”
白紓反應過來他可能誤會了,又往後挪了兩步,“我只是看看風景,謝謝。”
“你站在那裡一個鐘了。”他將手中的煙放回煙盒,似還是不放心“天要黑了,快些回去。”
白紓攏了攏被風吹散的髮絲,從他身前經過準備下山,“謝謝。”
山頂算不上景區,來的人多在寧安寺供奉了香火後順路上來看看,時間長了也只有勉強算得上平坦的小路。
白紓對這裡熟悉,下山並不費力。
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她頓了頓,那個人也不再往前走。
她回頭看了看,男人在自已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他在刻意和自已保持距離,想來是這裡偏僻,他怕嚇到她。
白紓沒再多想繼續趕路,在天徹底黑下來前趕回了禪房。
禪房內佈置簡單,燃香日久,即便不點香也有幽幽的檀香味散開。
簡單用過齋飯後白紓便淨手坐在臺案前抄經,執了筆僵住許久,才蘸了墨寫下‘稽首本然清淨地,無盡佛藏大慈尊’。
她的毛筆字還是隨父親學習的,算不上很下功夫,但也不至於上不得檯面。
每年都會在寧安寺抄寫一本《地藏菩薩本願經》,再生疏的筆法碰到抄寫過無數次的經文都會變得熟稔。
父親說:“心靜才能寫好字,字寫好了心也就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