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宗敘緩緩開口,“白小姐是來給我答案的嗎?”

開門見山。

白紓勾唇一笑,吊著他,“吃完飯自然會告訴您。”

明天就離開青城,一個月內都沒法吃這家的菜,她實在是怕等下飯都沒吃就不歡而散。

來都來了,先把肚子填飽。

宗敘:“喜歡什麼可以再加。”

宗敘一臉氣定神閒,他說話總是那樣平緩,從容不迫間盡是沉穩果斷。

他並不急於追著她問,如果他想知道有一百種方法讓她開口,但沒有必要。

白紓悶悶的應了,兩人無話。

宗敘就坐在對面靜靜地看著她良久,視線一刻不離,看的白紓發毛。

那不是在暗處的窺視,而是直晃晃的,就像他頭像那樣馬特洪峰雪山後的陽光,打的人眼暈。

白紓被盯得臉頰發燙,難得坐立不安,這家店的椅子什麼時候坐著這麼不舒服了?

這麼多年各種社交場合她都能遊刃有餘的應付,唯獨面對宗敘,這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像是天生的他就是來吃定她的。

救命,好想跑。

好在已經開始傳菜,老闆不敢怠慢宗敘,兩個來回就上齊。

宗敘撕開溼紙巾擦手,到底是小私房菜館,並沒有熱毛巾供應。

“吃飯。”

白紓被他只兩個字說的脊背一麻,陌生的感覺直衝天靈蓋,面上還要保持優雅鎮定,輸人不輸陣,她今晚是來幹大事的!

拿過溼巾慢慢擦著手,拿起公筷夾了些面前的菜到碗中,慢條斯理吃著,卻味同嚼蠟。

“要喝酒嗎?”

她記得宗敘是不喝酒的,“一個人喝想必很無趣。”

他溫聲說著:“可以陪你喝一點。”

白紓抬眼看他,宗敘神色認真不像是開玩笑,話都說到這兒也不好拂他面子,“謝謝。”

她有一瞬間覺得宗敘還挺善解人意。

他這種身份坐在這個雅間有些格格不入,他應該置身高階的米其林或五星級酒店,而不是在這個平平無奇的私房菜館。

不多時程闊就拿了瓶國酒回來給她們倆倒上,醇厚的酒香襲來,白紓反而輕鬆了一些。

他不會以為五十三度的特製陳釀就會把她撂倒吧?

白紓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舉杯抿了一口,入口辛辣,回味細膩綿柔,酒中極品。

“明明是我請宗先生,如今倒是讓您破費了。”

宗敘見她喝的痛快,輕笑一聲,“喜歡就好。”

她舉箸的動作一滯,他對自已到底瞭解多少?回絕了萬慶酒樓的邀約改在這家她私藏的小館子,連她愛喝酒這點都被他看穿。

宗敘對她,已經到了瞭如指掌的地步?

就算是找了路子調查她,也不能連這點很隱私的事都被他記在心裡吧?要說記得她的三圍她都不會這麼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