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被指遊而不擊,看來確有其事啊。”
秦忠孝聞聽臉色微變,急忙用眼神去制止自己的參謀長。但吳子健卻已經憤然作色,他手裡捏著一個裝了半下酒的酒盅,此刻就一邊說話一邊用酒盅敲擊著八仙桌:
“張團附,講話請注意分寸!我們是被貴軍主動請來聯合作戰的,你本人也親眼目睹了我八路軍林師徐旅二營在豐店城外與日軍的激戰,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391團的人完全沒有料到八路軍副營長的反應會如此強烈過激,一時都怔住了,酒桌上的氣氛變得尷尬緊張起來。
吳子健此行只帶了5連的一個排,5連長李天林被他留在河口村坐鎮,因而現在在酒桌上與他同坐的,只有那個排的排長;而391團則林林總總地陪坐著五六個人,包括化裝成上尉軍官的李彥。但八路軍副營長顯然不為所懼,聲色俱厲地朝著對方的二號長官開了火。
張宏對八路軍的看法一向不怎麼樣,所以才有了剛才的發難。但吳子健以本部表現為依據的辯爭,又確實讓張宏難以反駁,只是吳子健的話語頗為難聽,391團的中校團附難免要惱羞成怒。
關鍵時刻,還是秦忠孝及時地打了圓場,他有意笑呵呵地拍了拍相鄰而坐的吳子健的肩膀:“吳副營長快人快語,心地坦蕩,秦某佩服!——張團附,是你先冒犯了我們的客人,失了禮數,你得向吳副營長賠罪!”
本欲發作的張宏,見自己的長官如是說,只好強忍著火氣,端起手裡的酒盅抬向吳子健,嘴裡說著空泛的客套話,臉色卻已經相當難看。
吳子健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何況大敵當前,不宜內鬥,於是也就哈哈一笑,舉起潑濺出不少酒液、只剩了淺淺酒底的酒盅,同時朝秦忠孝和張宏示意。
眾人一起附和著,鬧哄哄地幹了一杯,將不和睦的這一幕掩飾遮過。
但吳子健心裡卻在想,不趁著此刻將話說明,只怕友軍對八路的誤會,會越來越深。他抄起酒壺,主動斟滿秦忠孝和張宏的酒盅,然後抹抹嘴唇說道:
“也不怪張團附剛才有此一說,其實眼下的八路軍正化整為零,分頭挺進山西各部,表面上看,的確不像去年三個整師集中重兵作戰的模樣。”
張宏的臉色仍未轉晴,拿眼光冷冷地看著八路軍副營長,想聽他說過之後再尋機反擊。
“不過,這也是出於一種無奈吧,”吳子健繼續侃侃而談:“第二戰區的主力,無論晉綏軍還是中-央軍,在去年的會戰中節節失利,放棄了大片的防區,而日軍則長驅直入,將山西境內的戰略要地逐一控制。這種情況下,我十八集團軍區區三個師,裝備很差,又怎麼可能轉到正面頂住小鬼子的進攻呢?”
秦忠孝注意聆聽著,微微頜首贊同。吳子健索性離開酒桌,走到一面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當地軍事地圖前,熟練地找到南同蒲路的一帶,一邊比劃著一邊說:“我的情報來源剛剛表明,瀨名師團一部,眼下正沿著南同蒲路進攻,已經佔領了靈石縣。從靈石再往南一百多里,可就是閻長官和衛長官的第二戰區司令部臨汾了——敢問貴軍,臨汾守得住嗎?”
秦忠孝禁不住與張團附等人對視了一番——391團困居深山,只是從軍統山西站諜報組那裡得到一些晉南戰事的動態,但瀨名師團一部奪佔同蒲路上的靈石,他們則一無所知。中-央軍上校頓時對站在地圖前頤指氣使的吳子健刮目相看:八路軍的情報更新居然如此迅速!
“日軍前有鐵甲飛機開路,後有重炮跟隨,南同蒲路一帶又地處平原,只怕閻長官和衛長官的兵力,難以守得住臨汾。”秦忠孝斜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牆壁上的地圖,無奈而又平靜地回應著。他是從晉北、忻口以及太原一路血戰過來的人,深知以當前國軍的裝備和戰力,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