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暮寒穿著單薄坐在冰涼的臺階上,螢幕上的亮光照應著他清冷的面容,混亂的想法在腦海中反反覆覆。

他煩躁的抬手抓了把頭髮,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叫什麼事啊?”放下手,他沒來由嘆了口氣。

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下方那片漆黑,他的思緒逐漸飄遠,竟是沒有注意到身後來人。

“怎麼一個人跑這坐著?你和他們吵架了?”身後,一道清亮的男聲響起。

暮寒回頭看去,就見班長朝自己這邊走來。

兩人視線相匯,程昭順手扔了顆糖過來,他下意識抬手接住,就聽對方悠悠開口:“吃顆糖,心情會變得不錯。”

暮寒沒有回答,程昭便自顧自走到他身旁坐下,剝開一顆糖果放入口中,嘗著嘴裡清甜的味道,沒再開口。

漆黑的樓道里,寂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半晌過去,暮寒緊了緊握著糖果的那隻手,忽得開口問道:“為什麼會來這邊?”

“你是想問什麼?”程昭手裡把玩著兩顆小糖果,視線落到自己腳邊,依稀可以看清檯階上灰黑色的瓷磚。

“你知道的。”暮寒嗓音微冷。

程昭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不再與對方繞圈子,他收起糖果拿出自己手機,點進相簿找到一張女人的側顏照,將手機遞給了暮寒。

螢幕上的人讓暮寒覺得眼熟,只是單憑一張有些模糊的側臉,他一時無法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對方。

“上面這人你應該認識。”程昭說著,又剝開一顆糖果放進嘴裡,還沒出兩秒,就聽他壓抑的聲音響起:“嘖,好酸。”

聽著動靜,暮寒從螢幕上抬頭,看向身旁一臉隱忍的程昭,有些歉意地開口:“雖然手機上這人我確實覺得眼熟,但是很抱歉…單憑一張側臉照片,我真的不清楚對方是誰。”

嘴角微揚淡漠一笑,暮寒將手機還給了程昭,起身打算離開。左腳剛要邁出樓道門,就聽身後傳來青年散漫地聲音:“這個周能不出學校就別出,外面這兩天不怎麼太平,有人……想要你死。”

往前的腳步一頓,他回頭看向正要起身的程昭,不解問道:“什麼意思?”

“當然是字面意思,最近注意些吧。”程昭起身朝他走來,與他擦肩而過時,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並低聲提醒了一句:“哦!對了,小心你家裡人。”

話音落下,程昭頭也不回走出了這裡,留下暮寒一臉茫然留在原地。

家裡人嗎……

暮寒不知不覺回到寢室門口,正好碰上出去找他剛回來的秋鶴言,對方身上只草草披著一件單薄的淺色外套。

“不冷嗎?”他脫口而出,沒有片刻思考,嘴比腦子快一步。

“嗯?…還行。”秋鶴言將鑰匙插入鎖芯,輕輕一擰推開了房門。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房間,秋鶴言隨手開啟了寢室的燈,黑色一片瞬間亮起。

“杏子那?”他看向對面坐下的人,開口問道。

聽他剛回來就問另一個人,秋鶴言原本不錯的神情蕩然無存,語氣也跟著冷了下來:“不知道,他在你走後接了個電話,估計是見什麼人去了吧。”

聽著對方話語中明顯的不悅,暮寒卻不想解釋什麼,換下衣服直接上了床去,平躺著沒多久他便睡了過去。

從這晚開始,往後的一連好幾天,他都刻意迴避和兩人獨處,就連補習的事也不再找他們,都是直接在班裡問同學或老師,再者就是問程昭和夏廿。

在寢室裡,他也是早早就上床睡覺,完全不給兩人想要和自己搭話的機會。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一週。

兩人都受不了暮寒如此刻意的迴避,就好似他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