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們拉勾 (第1/4頁)

伴隨著喧譁聲的，還有男人粗暴的謾罵毆打和女人的痛苦尖叫。

聲音入耳的瞬間，祝文臉色大變。他瞳孔放大渾身顫抖，如果不是扶著門框估計就要直接倒地了。

“祝文。”沈清明趕忙衝上去扶住了祝文，將他扶到房間裡的床上坐下。

此時的祝文呼吸急促，雙手抱頭，全身止不住的發抖，經驗老道的沈清明一看就知道這是觸發了內心深處對特定場景恐懼引發的應激反應，不致命但毫無疑問又是對祝文的一次傷害。

沈清明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倒上溫水，播柔情舒緩的音樂，他儘可能的杜絕外面騷亂的聲音，也盡力降低其對祝文的影響。

“喝口水吧。”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只要附近有人吵罵打鬧祝文就會陷入這種自我恐懼的狀態。一開始沈清明還不理解，後來次數多了也慢慢明白了。應該是童年某一段時間的心理陰影在抑鬱症的催化下逐漸擴大加深，扭曲成了一種應激症狀。

祝文少見的沒有聽從沈清明的命令，他顫抖著撲向床頭櫃從上拿起母親的絕筆信將之深深擁入懷中。懷抱著信件，祝文終於停止了顫抖。他緊閉著雙眼，聲音低沉：“我小時候父母總是吵架，為了錢，為了生活，更多是為了我。我有時候在想，為什麼不愛我還要生下我。為什麼明明這麼窮，卻還要不停的生孩子。明知道保不住自己的孩子，為什麼又要一次一次的作賤生命。”

說到動情之處，祝文忍不住潸然淚下。

“對不起，我保證不自殺。”他哽咽道：“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嗎？”

“可以。”沈清明面色沉重，在祝文看不見的角落對著空氣打了個手勢，喃喃道：“拜託你了，保護好他。”

叮囑好秦秀青，沈清明輕手輕腳地退出了祝文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後，沈清明拉開窗探出了頭去。他倒要看看，是哪個男人居然喪心病狂到當眾這般毆打自己的女人。

現在的樓下，可謂是亂成了一鍋粥。打人的，被打的，勸架的，看熱鬧的，煽風點火的，烏泱泱一大群人擠在一個小小的十字路口。沈清明從上往下看去，頗有種免票在動物園裡看猴子打架的快感。

因為剛搬來不久，沈清明又不擅長鄰里交際，所以他認識的和認識他的人都不多。可以說除了祝文以外，沈清明在這個小鎮就再沒有知心朋友了。其餘的就算認識，也不過是泛泛之交。

一眼掃過人群，沈清明本以為自己一人都不認識。可讓他意外的是，他還真的認識幾個。

那個一臉橫肉，站在遠處看熱鬧的是上次攔下他的大媽；那個不停遊走在人群中間，生怕這把火燒得不夠旺不停出言挑釁的是鎮上有名的扒手三牙子；那個一身警服，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喊的是退休的老警察，馬警官的父親馬敬國老人；那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停向前衝的是生病的小孩陳果然；那個人群中間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是容貌姣好的陳果然的母親，而在她身邊凶神惡煞，揮舞著沙包大的拳頭毫不留情地向老婆砸去的是陳果然的父親陳東。

“嘖嘖嘖，竟然是他。”沈清明雖然隱約猜到了能厚著臉皮在大庭廣眾下對家人大打出手的只有這種貨色，但真的當他看見男人那張面目猙獰的臉、女人滿頭滿臉鮮紅的血液和孩子悲痛欲絕的哭喊後那顆柔軟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幸福的家庭大多相似，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想著那孩子還發著燒，沈清明再也坐不住了。一個箭步竄到四樓門口，拉開大門就直接飛奔下了樓。

樓下十字路口處人山人海。面對如此暴行，雖也有人阻止，但更多的則是袖手旁觀。畢竟陳家那點破事誰不知道，平白無故誰都不想淌這一趟渾水。

撕拉一聲被扯開貼身衣物，滿頭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