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現今的修為,尋你結為道侶的女修不計其數,你難道就沒一個看中的麼?”

柏雲抬眸看向程景,沒先回他,而是反問道:“那你呢?現如今你是整個修真界最年輕,也是最出色的男修,來找你的女修也是數不勝數,你就沒看中的?”

說著,柏雲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是說,你心裡早已經另有其人了?”

話音落下,周遭靜到落針可聞。

夜風輕柔,溫和吹在二人面上時,程景伸手將那綹被吹亂的龍鬚劉海往耳後別了別,大方承認:“是,我是心中已經有了人,那你呢?你是不是還固執將一顆心放在師尊身上?”

他的突然挑明令柏雲亂了一瞬心神,緊接著抿唇垂睫回道:“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從未想過要將這事說出打擾到她,難道這也有錯麼?”

暗戀一人,自然是沒錯的。

畢竟誰都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和感情。

程景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喜房,眼中帶有豔羨和落寞:“自然無錯,只是覺得師叔或許不必繼續堅持這件不會有結果的事情。”

他和柏雲不一樣,遲早有一日是要離開這裡的。

那時,迴歸正常生活的他,或許可以在漫長的歲月洗禮下漸漸忘卻掉。

可柏雲卻不能夠。

他的生命一共就那麼長,偏偏他對寧香的情意又太過濃重,有極大的可能性會將一生都執著耗在上面,未免太過可憐。

他經歷了三世輪迴都未能做到的事情,柏雲只有這麼一世,又如何能行.......

柏雲順著程景的視線看向身後的喜房,眼中同樣有豔羨。

曾經的曾經,他也想象過,和自己的心愛之人同執喜綢,入洞房享受紅燭帳暖的喜悅。

但如今來看,那一日,大抵是不會再到來了。

他收回視線,看向外面蒼涼的月色,輕嘆道:“有些事情,並不是說一定要一個結果,就比如你看見一朵很漂亮的花,不一定非要將它摘下,握在掌心中,也可以就這麼看著它生長在枝頭,時不時再去看它。”

“你來修真界來的晚,對我和師妹的事情瞭解不算多,不懂也正常。”

程景對寧香的感情,是經過三世的累積和執念,才慢慢生出的。

是以對於柏雲會對寧香起情的原因,這會兒非常好奇。

想了下,他禮貌問道:“那不知師叔可方便細說一番?若是不方便,便當晚輩未問吧。”

柏雲對程景還算了解,知曉他不是那種亂嚼舌根的人。

想了下今夜橫豎無事,便點頭應下,月牙眸中浮現出一抹懷念。

“在師妹還未和莫吟行結識之前,我便同她相識了,我記得清晰,那是我七歲那年,剛來修真界的時候。”

那時的他,因為家世一般,右耳又因父親掌摑變得失聰,在明月峰受了不少欺負。

他們罵他小聾子,說他這家世根本不配待在修真界,對他的欺負花樣層出不窮。

“我記得清晰,那時我被那些霸凌的同齡弟子綁在湖中巨石,變得奄奄一息,幾乎快要身死的時候,是師妹出現救下了我,還帶著我去找那些欺負我的人討了公道。”

後面他才知曉,她是年輕一輩中十分出名的存在,年齡雖小,可在修為的精進和努力上卻十分出色,不出意外,便是修真界未來的希望了。

這樣一個天之嬌女,在當時被欺負地快要活不下去的他面前,影響有多大,不必多說。

“她在離開明月峰之前,還教給了我一個道理,告訴我說,如果繼續這麼懦弱下去,那麼完全不適合在修真界繼續待,修真者比人界更加講究弱肉強食,實力為尊,也是打那之後,我才開始變了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