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問道“姑娘找誰?”
“九郎。”
掌櫃眼神閃了閃,朝我認真看了看,然後才說道“東家在三樓談事,姑娘稍後。”
我點頭道“我在門口等著他們就行。”
掌櫃側側頭,而過笑道“小二,帶穆姑娘上樓。”
穆姑娘?這掌櫃我不認識,他怎麼認識我?
我一步三回頭看看掌櫃,此時才覺得這人的確眼熟,這不是三年前我經常闖進樓時遇見的小二嗎。
我莫名一笑,原來所有人都在努力奮鬥著。
我走到一處熟悉的雅間門口,站定著沒有動,然後示意小二先離開,我在此等候。
門口的縫隙裡能隱隱約約傳出幾人低沉又輕緩的談話聲。
手中的木盒有些重,我不知站了多久,房中才傳來不緊不慢的聲音“誰在外面。”
我幽幽一笑,這可是君九郎的聲音,又熟悉又陌生。
我正推門而入,屋內有人先我一步開啟門,我抬眼看去,一個淡紫色華服的男子帶著幾分放肆笑容望著我。
我莫名一頓,他可比三年前多了一段風韻,眼角眉梢全是風情。
那抹笑容依舊輕浮,“哎喲,這姑娘學會禮儀啦?”說話語氣還是那麼不盡人意。
我無奈一笑,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他,笑道“十郎別來無恙啊。”
十郎接過盒子聳聳肩,我繞過他走進了屋。
九郎和萬主管正側頭看過來,我的目光瞬間被九郎吸引,他穿了件金絲滾邊的白錦袍,手拿著一本書依靠在軟榻上,看似與幾人交談,卻又像剛剛從書中移開來。那視窗的陽光照進萬縷明光,金絲泛出透亮的卓然。
那臉頰的面具同樣金光閃躍,似乎連左眼的疤痕都撫平,遠看著似笑非笑,但藏在面具下的另一隻眼平白添了一分寒意。
他見我並沒有驚訝和驚喜,其實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有任何情緒吧!
我正欲坐下,十郎舉著箱子問道“這箱子幹什麼?”
我齜牙一笑“我送你們東西,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照應著杭記。”
“怎麼是三個?”君十郎放下盒子
“另一個給趙叔的。”說這話確實有些難受
“他死了。”十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愁,平靜的讓我心慌。
我輕聲開口“那我去墓前燒給他,總歸是我的謝禮,應該讓他知道。”
“這面料怕是千金難買吧!”君十郎開啟盒子自顧說道
其實這是我送給他們的衣裳,面料雖是常見,卻是我花了好久紡織出來的,染色和設計剪裁刺繡,我用了整整五個月,是我從沒有注入過的心思。
“看樣子你的確學了很多。”十郎也看出來了,難怪三年前不管我做出什麼樣衣裳他們都沒評論過一句,想來衣裳是真的很差吧。
“這禮物我收了,趙叔這件燒了太可惜,就算是燒了他也不一定收到,給萬主管穿了。”
禮物送給他們那便他們自己做主了。
其實今天這麼著急到欣樂樓確實有好多話想跟他們講,可當我見到他們時,卻感覺說自己的這一切都是徒勞。
這個世界誰不是這麼努力拼命過來的,沒人願聽你的故事,也沒人想了解你的過程。
但其實我也無法讓他們安靜到聽我講那些廢話,見到他們時我很清楚,他們的一分一秒都是拿金錢換的,我根本浪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