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華燈初上,酒肆花窗上倒映著觥籌的人影,絲竹樂器已經間歇。茶棚小販在清冷月光中昏昏欲睡,但那熟悉的煙火氣層層鋪滿整個欣樂街。
我時隔四月再次踏入曾經拼搏奮鬥的地方,今時今日高樓聳立,兩座大樓在夜色中爭奇鬥豔。
我趁著欣樂樓的燈光走在街市邊,曾經這裡是燭燈夜挑,紅色燈籠串串沿街掛,一直望到盡頭,昭示著這裡屬於繁華的地段。
如今欣杭商廈建造成圓形建築,只有圍繞著一圈走下來才能看見全貌。
這裡已經沒有火燒的痕跡了,也找不到曾經屬於杭記金飾的地基,這裡成了一個整體,杭記在東,欣樂樓在西。留下來的只有欣樂樓和新的杭記。
走在這裡我一陣躊躇不安,不知是不是姚父親在埋怨我,怪我把杭記變成了一抹灰燼。
想起那年的欣樂街,有幾人認可我,有幾人恨我,不過那場大火也將他們掩埋。
我停在杭記的大門口,現在還未修建好,並未點燈。抬頭仰望著隱藏在一片黑暗深處的房子,黑漆漆猶如一座孤獨的鬼屋一樣。
看著看著我居然有點害怕,往後退了兩步時撞上了一個人。
回頭一看居然是十郎和花神醫,而現在我正踩著十郎的腳,他一聲不吭地盯著我,月色下眼睛格外清亮。
我立刻轉身看著他們,問道“你們怎麼來這兒了?”說著話又瞧見轉彎的地方走來一人。
“黑燈瞎火別被人謀殺了!”十郎忍不住調侃我
他說的還真是,我立刻警惕四周,發現除了正朝我們走來的九郎,並沒人。只是在他身後一棵大樹正在翻飛,那棵樹……屬於我的一段記憶,建造商廈也沒有拆除掉。
“這就是你的杭記?”花神醫仰頭望著
我驕傲的點頭“當然。”
“你如此興致勃勃的,確定不想回家了?”花神醫一句一句說的緩慢,我下意識看了九郎和十郎,怕他們有什麼疑慮。
不過黑夜籠罩著他們的臉,似乎是沒什麼變化。我將目光轉向花神醫,趁著夜色對他搖搖頭,算是我現在決定的事情。
花神醫高深莫測的笑了一聲,然後走到九郎身邊對他肩膀拍了拍。不知說了什麼,九郎看了我一眼。
我和十郎同時收回視線,我有些疑惑,對十郎問道“你們很早就認識花神醫嗎?”
我還是想知道他們是如何看待花神醫的存在的,畢竟像打撲克和打麻將這種新穎的東西他們是如何接受的。
“我們幾人相識時,他說他是從天下下來的。”這句話說得十分有趣味,不像正兒八經地意思。
我莫名一噎,還是忍不住佩服花神醫,雖不知十郎的意思是不是花神醫真實的話,反正能讓九郎和十郎與他成為朋友也是花神醫的本事。
“怎麼?你難道也想說你也是從天上下來的!”十郎打趣說著
我連忙搖頭“當然不是,我可沒花神醫那麼自戀。”
十郎伸手摸了摸我腦袋,一閃而過的一句話從我耳邊劃過,我抬頭看看他,不過他已經離開我身邊跟著花神醫的腳步走了。
九郎走到身邊拉住我的手,一抹熱熱的暖流湧入心頭,我撇著嘴說道“剛才十郎對我說“花神醫都告訴我們了”是什麼意思?”
“無意。”
我扯了扯嘴角,凝神注視著九郎,夜色下他矜貴的猶如璞玉一般,讓人著迷。
“謝謝你九郎。”我輕聲細語的說了句
他低眉看著我,此時月光都不足他目光的灼熱,我再也忍不住歡喜,將腦袋抵在他的胸前,咯咯笑著。
“後面有人等著你。”九郎冷不丁地說道
我嚇一跳,退出他的懷抱轉身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