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寒風吹過那棵翻飛的柳樹,萬條絲絛不停的遊蕩,而在樹下吹出了一個欣長的身影。
那是屬於我和他的一棵樹,此時他還是站在那棵樹下。
我心下一陣慌亂,察覺到身邊九郎的目光,我苦笑著看他一眼,然後牽上他的手朝那棵樹走去。
柳樹被一盞燈照亮,那燈是從欣樂樓的窗戶鋪下來的。樹下的人像是被舞臺上投下的光照在主角的身上,風吹起幾隻柳條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繡落在他身上。他一身清淡的白色衣袍,顯得纖細消瘦,身姿立得挺拔。
他的衣角被夜風吹得翩然翻起,有種不覺風中絲絲寒意的料峭。
我們走到他面前時才看清他,他的表情如同冷風一樣冰涼,淡漠疏離。
“見過皇上。”九郎率先開口,沒有一絲情緒。
我目光微微一動,扯了一個笑,道“皇上。”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敢喊玉寒二字。
“穆蘭,你回來了!”他沉默了一刻,還是沒忍住對我笑道
但是這笑格外慘淡,比這風還要冷。
我拉著九郎的手緊了緊,心裡一直堅定地想著不能鬆開,要在他眼裡和九郎走下去。
“皇上,這麼晚了怎麼還出宮。”我想像沒事人一樣與他說著閒話一樣的自在。
“聽說你回來了,就想著出來看看你,我知你不願意進宮,所以只能我出來。”這句話說得十分落寞。
我忍不住嘆息一聲,換上一個輕鬆愉快的笑,舉起和九郎牽著的手,道“看,以後不用想著我了,因為我已經有人可想了。”
我不允許自己模稜兩可,也不允許自己和過去再扯上關係。
玉寒應該沒想到我如此直白,一個踉蹌往後退了一步,扶著那棵翻飛的樹時,他抬眼看了看九郎,然後對他說道“九叔,你……”
“皇上,我不再是我,請叫我九公子。”九郎毫不留情地打斷玉寒的話,語氣淡然。
“為何如此對我?”他落寞的說了句,不知這句話是對誰說的,我心思沉沉的皺著眉頭,卻不敢直視九郎的眼。
直到玉寒離開,我都不敢鬆開九郎的手。
“你可後悔?”九郎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不後悔。”我沒有一點遲疑,因為我怕一秒的遲疑都能讓我失去九郎。
剛才他看我的眼神明顯都是懷疑和猜忌,他怕我把他當作替代品吧。
當晚我帶著穆一回到呂府,一路的無語,他應該見我有些不知所措,一直讓我靠在他肩膀上。
這一夜我並沒有睡,整整一夜我都讓自己陷入高強度的工作狀態中。
第二天我早早收拾好去見了父親母親,他們留我吃早膳時我拒絕了。我與他們解釋了之後要做的事情,時間遠遠不能浪費,我從今日起要開始與服裝有關的事情了。
還有三個月欣杭商廈就建造完成,我要在杭記開業那天釋出服裝,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處理,我必須抓緊時間了。
父親和母親很欣慰,給了我莫大的鼓勵。
清晨,陽光還沒有完全升起,我和穆一乘著馬車去了第一甜水巷的元記。
幾月不曾來這裡,還真是變化不小,街道發生了變化,更加乾淨舒適,連老舊的房屋都翻新了。
穆一說皇上下令將東涼城和西涼城的每個地方進行翻修,希望百姓井然有序地生活。
聽到這些甚是欣慰,希望玉寒一直是個好皇帝。
當我和穆一到元記時秦姐姐已經開著門等我們前來。昨日我們沒有好好敘舊,今日趁著這些人還未起床的時候,我和秦姐姐坐在大廳門口喝著茶說起了話。
一盞熱茶開啟了我和秦姐姐的談話,她與我講了許久我不在京涼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