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想起那張令他憎惡的面孔,骨節分明的手指就不自覺的捏緊了水杯。
所有的一切因果他已經獨自承受許多年。
傷害他可以,但絕不能是夏心安。
沉默片刻後,許星知緩緩開口:“事情因我而起,自然應該由我去解決。”
夏心安一聽,有些著急:“那你媽那邊...”
許星知眸中盈滿笑意:“放心,我聽話了這麼多年,隱忍了這麼多年,我想,也是時候到頭了。”
其他人沒有再說話,默默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頓原本慶祝的晚餐,現在已是食不知味。
眼看氣氛焦灼,曾慧抬眸望向牆上的時鐘,開了口:“別想了,還不容易週末,咱們好好放鬆一下。”
話音落下,齊澤宇也跟著附和:“是啊,區區一個白酥酥而已,她能掀起什麼風浪,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不是還有我們嗎?咱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許星知往夏心安碗裡夾了塊肉,道:“別想了,先吃飯吧。”
吃過飯後,齊澤宇拎著田柔上了計程車,曾慧忙著收拾殘局,簡單的和他們道了別。
現下快要凌晨,這邊又偏僻,路上行駛的車輛已然不多,車輪擦著柏油路的聲響,匆忙劃過他們的耳朵,隨後又安靜如初。
月亮躲在淺淺雲霧之中,悄悄探出了頭,一旁的幾顆繁星點點,散佈在深邃的夜空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夏心安垂下眼睫,軟軟說了一句:“對不起,許星知。”
許星知頓了頓,偏過頭:“對不起什麼?”
“我不應該貿然答應白酥酥的請求,尤其是在不知道你和她之間的情況時,就答應她。”
“你都說了你不知道,所以不能怪你。”許星知語氣極其柔和:“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歸咎於自已身上,那樣只會給你徒增煩惱。”
“可...”
還沒等夏心安繼續說,許星知就站在了她的面前,撲鼻而來的梔子花香似乎在安撫著她不穩定的心緒。
“安安,這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有怪你。你沒必要內耗自已。”
他的聲音清潤溫柔,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夏心安抬起眸子,少年身姿挺拔,像是攜光而來,樸素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似是也閃耀著熠熠光芒。
那一刻,時間開始停止,呼吸變得急促,月光因為他更加皎潔明亮。
少年站在那裡,就像是站在了她的心尖上。
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等夏心安回過神來時,她感覺自已的臉頰已經一陣滾燙,整個人也暈乎乎的。
她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啦,我不想了。”
許星知揚唇,又摸了摸她的腦袋:“安安真棒。”
夏心安睫羽輕顫,動也不敢動。
她覺得自已離色令智昏的那一天不遠了。
———
“爸,我都在外面呆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能回家?”
程昱自從被打後,就被程父送到了自已的房子裡去,連個保姆也沒給他配。
他從來沒有自已在外面呆過這麼久,從前他鬧脾氣離家出走後,只要不出三天,程母就會心疼的找上門來,生怕自已的寶貝兒子在外受了苦。
現在離上次被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不光程父那邊沒動靜,甚至連一向疼愛他的程母也沒說打一個電話。
他活這麼大,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的過著。如今,傷倒是好了,整個人卻是鬍子拉碴,眼圈烏青,蔫吧的瘦了一大圈。每天不是啃泡麵就是吃外賣。原本熨燙平整的校服,現在褶皺不堪,一點也沒有一個富家子弟的樣子。
那幾個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