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帶走。我跟吳清遠到了廣州,找到落腳的地方,賺了錢一定回來接嘉怡進城讀書。”
她看見外婆捶胸頓足,“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男人才死了幾天,你就跟著這個混混遠走高飛。梁心啊,我看你根本沒良心,你讓村裡人怎麼看咱們家?我們還要繼續在朗村過日子呢!”
“媽,我跟清遠是真心相愛,要不是當年他出事,我倆早就結婚了。張學有已經死了,我總不能年紀輕輕就替他守寡一輩子吧?當初是你和哥哥硬撮合我嫁給他的,我心裡壓根就沒有他。媽,等我到了廣州,賺了錢一定往家裡寄,嘉怡就先拜託你跟哥哥嫂子了。”
張嘉怡看見舅舅怒不可遏地瞪著母親,破口大罵:“梁心,人家張學有對你這麼好,我們都看在眼裡。他才剛走沒幾天,你就跟吳清遠鬼混到一塊兒去了。你不要臉,不要這個家,不要媽,為了一個男人,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要了?我看你不應該叫梁心,應該叫沒良心。”
“哥,我說不要嘉怡了嗎?我跟清遠是出去打工賺錢,賺了錢才能給嘉怡更好的生活啊!我們在廣州沒房子,現在還沒找到工作,再帶個孩子我們怎麼賺錢養家?媽,我哥不同意,您就幫我帶著嘉怡,給口吃的喝的就行了,衣服隨便穿曉丹的。等我們賺了錢,一定儘快把嘉怡接走。”說完,母親吃了秤砣鐵了心,跟著那個叫吳清遠的男人走了。
“媽,你帶嘉怡一起走吧!”八歲的張嘉怡哭成了一個小淚人,跑得鞋子都丟了,沒能追上媽媽的腳步。她哪能明白,娘要嫁人,天要落雨的道理。
第二場夢境,嘉怡夢見了親愛的外婆。外婆的身體還沒有佝僂,頭髮還是花白色的,她穿著一件藏青色的圍裙在廚房做飯。粵繡釘金繡萎靡了幾年,重新走入大眾視野,舅舅的“梁家裙褂”鋪子生意重新紅紅火火,白天黑夜都看不見舅舅和舅媽的身影,那陣子外婆每天負責做飯。
外婆在廚房一邊炒菜,一邊扯著嗓門喊曉陽曉丹去店裡送飯。曉陽躲在屋裡偷織毛衣,自從舅舅不讓他接觸釘金繡,他就將目光轉移到了村裡婦女們手中的毛線球和鉤針上面,在一針一線裡面找到了釘金繡的“平替”。每當他全神貫注的時候,兩隻耳邊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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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舅舅的私心,曉陽無法接觸釘金繡,最後退而求其次,跟著村裡四五六十歲的婦女學起了織毛衣。他在織毛衣這方面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甚至煮熟的麵條,他也能用筷子編織成各種形狀。他還發明瞭多種編織技巧,村裡的婦女們都很喜歡他。每當村裡不忙的時候,婦女們都願意帶著他一起坐在大榕樹底下一邊聊天一邊織毛衣。
紙包不住火,很快這事情就傳到了舅舅的耳朵裡。舅舅先是言語批評教育,曉陽還是偷著織毛衣,舅舅將一根皮鞭抽斷了,曉陽這才老實下來。可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曉陽的小屁屁恢復如初以後,還是喜歡跟著村裡婦女們一塊兒織毛衣。最近舅舅舅媽生意紅火,忙著製作裙褂,曉陽經常做完作業,一個人躲在房間偷偷織毛衣。
正值暑假,曉丹姐從外地回來了,每天足不出戶,蝸居在屋子裡面寫小說,每天晝伏夜出更是常態。那陣子舅舅舅媽生意忙,家裡每天能夠見到他們的人,只有夜裡出來煮宵夜的曉丹。
嘉怡聽見外婆的叫聲,原本在房間寫作業,自告奮勇要去店裡給舅舅舅媽送飯,被老太太一口給拒絕了。外婆說外面雨太大了,捨不得她的寶貝嘉怡出門淋到雨。老太太已經猜出孫子在屋裡偷著織毛衣,讓嘉怡上樓抓個現行。
嘉怡陷入猶豫,放暑假第一天,舅舅給嘉怡佈置了任務,由她負責監督曉陽,發現他偷著織毛衣,舉報一次獎勵十塊錢零花錢。曉陽最近看嘉怡橫看豎看不順眼,私底下多次“威脅”過她,敢通風報信就報復她。嘉怡自然是不會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