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上作畫,成功時便取下交於齊師傅;失敗也只能換一塊粗布重新開始。桌上有三四塊粗布,都是失敗之作。杜娟手中的筆怎麼都不聽使喚,這畫頭臨摹了多次,眼唇口鼻俏秀臉龐,總能偏離或者重墨浸染。
杜娟深吸一口氣,朝旁邊看了看公主和小娘的,栩栩如生,活如真人一樣,兩人沉浸其中,杜娟也不忍打擾。
齊師傅走來,瞥了一眼杜娟的畫作,就指出了問題所在,“筆鋒著墨太多,其手不穩,粗布遇水則染,若將筆鋒提高,以少墨染之,可試之。”
杜娟依齊師傅所言,改了筆鋒高低,果然粗布上重墨浸染是不存在了,畫出的臉線也著實細膩幾分。齊師傅滿意的點頭,“畫臉為神色五官之首,著喜怒哀樂之本,臉無半掌大,可這其中卻是絹孩兒的一生過往,還需多加熟習才可,只有熟習,筆下才如馬良,觸布生花。”
齊師傅寥寥幾句,杜娟恍然大悟,收穫頗豐。自孫掌事離開後,京華坊煥然一新,幾日內改觀如此之大,也實屬幸事。下堂後,大家皆有所獲,待杜娟想拜謝齊師傅時,轉而才發現不見了齊師傅的蹤影。
“看什麼呢?”是公主,正拉著小娘的手走了出來
“方才齊師傅解我所惑,本想在此拜謝,可他老人家已離開。”
“又有何妨,等明日上堂,你再問不遲。”
話是如此,可公主越這麼說,杜娟越是擔心,指不定哪日,自己就不屬於這裡了。
“孃親!”小娘遠遠就瞧見熟悉的身影。
“孃親,你怎麼來了。”
“今日是小娘的第一堂課,剛好家中無事,便過來看看。剛入坊中,甚為震驚,小娘在這裡,我真的放心了。”
杜娟和公主各自打了招呼,母女倆就此離開。小娘衝二位姐姐告了別,公主道,“多好的一家人,我應該早些站出來的,這樣小娘就不用受這麼多委屈了。”
“你站出來的也不遲,至少現在的京華坊,是我們都喜歡的樣子。”
“小娘這樣的家境,後續在京華坊也勢必會很難,絹塑用度也是很大的開銷,我們還是要多幫襯她才行。”
杜娟看著公主,她沒有說話。公主心繫天下,連像小娘這樣的庶民都惦念記掛,如若當了君,也定是明君;如若當了後,也會恩澤大名府。
人慢慢散去,這兒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只是今晨之後,京華坊不再是大家口中高不可攀的神聖之地,王公貴族、達官貴人、白丁黎明、老叟孩童都可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