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京華坊開放三日,平時咱想進去都難。”

“聽聞坊內換了班主,這回來的可都是汴京的人。”

“什麼班主?你當這裡是唱戲的?京華坊那叫掌事姑姑,這回從汴京過來的是齊老師傅和他的弟子們,是為絹塑大賽做準備呢!”

“絹塑?便是泥人?這有何難,我家孩童便會做。”

“你我學識不一,不可同路,還望你與我保持一二距離。”

“來此都為熱鬧,何必如此當真,心有疾且需心藥醫。”

兩人嗆著火,走走停停也到了點卯臺。今日盛世,點卯臺為禮部接待,見兩人爭論不休,“二位,二位!再這樣爭議下去,就請離開此地。”

官員遞過一條絲帶,“將其系在腕處,憑此進入。”

偏殿為眾人檢視區域,早已騰空了屋內陳設,轉而擺上了木展架,上面羅列的是各個精美絕倫的絹塑,有人、飛禽、地獸……還有絹布扎染成的花兒,旁邊的官人撒上水花,就如真的一樣;最出彩的是便是仿製的唐三彩駿馬,駿馬為三匹,各自以不同躍跳姿勢示人,馬背上的人神采各異,驚恐、歡喜。不管是這唐三彩的馬,又或是馬背上的人兒,全都是絹塑技藝。金屬絲框出駿馬模樣,一絲一線縫製精細,再用綵線從外勾勒,連線著馬背上的絹孩兒,絹孩兒臉部拿白色粗布描畫,淡眉紅唇,髮髻高聳,只是整個身形肥胖,卻有這大唐風采。展架另一端擺放的是絹塑所用的工具,金剪刀、銼刀、五彩線。人們按序前行,嘴裡津津樂道這齊師傅的手藝,出了偏殿便是大殿,眾人從這裡的側門就出去了,坊外絡繹不絕的長隊,進來也只想一睹唐三彩絹塑真容。側門到大殿一條長廊,延長廊前行,便直入大殿。

大殿是安靜的好去處,沒有了人群的擁擠。齊師傅是前日晚時到大名府的,稍作安頓便入了坊。從前日起,京華坊內各繡娘也都開始忙活起來,幫著齊師傅的弟子擺放展架、絹品。公主和杜娟便帶著小娘入坊造冊,還同往日一樣,公主的身份大家避而不談,而今坊內不知公主身份的便也只有小娘了吧。

殿內安靜,偶然聽得“錚”的一聲,又不知是誰手中的針掉了。齊師傅不在乎這些,花甲之年的他在各個繡娘間走走停停,時不時指導一二。弟子們一一坐在每位繡娘身邊,手裡也忙活著。大多繡娘還不適應這些弟子,各個都有疑問:齊師傅給每個人安排了同座,也不知是何意。

“絹藝如能成就,做出良品。切不可閉門造車,相互之間的配合也尤為重要。老夫來京華坊之前便熟知你們所有的長處和短板,我手下這些弟子才學並不算很高,不過你們尚可交流一番。一個絹孩兒,上下十幾道工序,每一道都需精細斟酌,每一道都需你們極力配合,鑄模繪染、裁衣琳琅,半點都不能馬虎,在老夫這裡,溝通是首位,如今京華坊重振,擔負使命,我們更要做到事事鉅細。”

齊師傅言之有理,如此活躍的氛圍,早已衝破了之前的桎梏。走走停停,齊師傅注意到了杜小娘,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環視一圈,俯下身看了看小娘手中的活計,“這位小姑娘,敢問你是哪家的孩童?”齊師傅誤認為小娘不是坊內之人。

杜娟坐在一邊,站起身躬身作揖,“師傅,小娘也是坊內一員。”

“是嗎?”齊師傅半信半疑拿起桌上小娘剛完成的繡品,“這做工雖然粗糙,但有自己的想法,年歲尚小,能做此程度,也算是可造之材,後生可畏啊!”

“謝師傅謬讚。”小娘起身謝道

一對一相互求學,齊師傅的弟子雖與京華坊眾人一起修學,其技藝更是高於京華坊,不過幾日下來,繡娘們卻也學到了一些。只不過在給絹塑畫頭時,杜娟為難了。

白色的粗布包裹著寒水石製成的頭型模具上,姑娘們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