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杜娟記得很清楚,之前一次前往小娘家的時候,那竹林便開始作祟,自己險些在竹林迷了路,如此看來,又是這神石了。而在古代,神石在皇家眼中意味著祥瑞,私藏神石乃是重罪,小娘養父此舉,意欲何為?
“小娘,此事斷然不能讓官家知道。”杜娟沒想到小娘還藏著這樣一個秘密,她不敢往下想,額頭處沁出了汗珠。
小娘不緊不慢的說道,“娟姐姐不用擔心,那神石外形如黑炭,沒人能看出來的,我這裡有,我這就拿給你看。”
杜娟驚詫道,“這裡有!”
小娘到梳妝檯前開啟一個錦盒,裡面正是如黑炭一樣的小石頭,乍一看的確看不出來。
“這是前日裡,爹爹給我拿過來的,讓我用作護身符。”小娘說著將這小塊神石遞給杜娟,“這只是一角,是爹爹切下來的。爹爹說了,神石內質地柔軟,只是這黑炭物堅硬。破了它,裡面的東西可用火鍛造成金。”
杜娟接過來,仔細一瞧,這神石裡面竟然是猩紅色的晶石,晶石中間透著金色。這金色怎麼和小娘養母做的那些絹孩兒的頭飾顏色相同,都是黃金色。記得姨母說是從宮裡拿過來的,如今看來姨母對自己撒了謊。神石本為隕石,他們並不知放射元素,只知能讓人入了幻境,擾了心智。藏寶閣建成,至今已多年,神石卻現世,陳家夫婦用此物嵌於絹孩兒頭飾,這事兒並非是伴手禮這麼簡單。姨母更言小娘爹爹去市集,看來此言非實,可小娘並不知此事,這對陳氏夫婦要做什麼?
小娘收起錦盒,將它放回原位,杜娟帶著一肚子的問題,在這兒住了一晚。
這兒倒是能睡個安穩覺了,杜娟與小娘同床。小娘早早地就睡著了,杜娟毫無睏意。白天錦盒的那個東西,讓杜娟胡思亂想了一通,在迷糊中剛有了睡意,就聽有嚶嚶的哭聲。
杜娟翻身起來,見小娘正躲在被窩中抽泣著,杜娟忙湊過去,輕輕地拍著小娘的肩膀,“小娘。小娘?”
見小娘沒動靜,杜娟心想:這是做噩夢了吧?便緊挨著小娘躺下來,貼著小娘從後面懷抱起來。小娘入了杜娟的懷,哭聲漸漸的下去了,嘴裡喃喃的叫著,“爹爹,孃親……小娘不想離開你們,能不能讓我留下來。”
小娘並沒有杜娟想象的那麼堅強,在這樣的深夜,她究竟哭了多少回,杜娟不知,只是這一聲叫親,杜娟心頭湧上一股酸楚。望向門外,隱約能見到守在門外的官兵。天空沒有月色,呼嘯的風不停拍打著窗欞,窗紙被吹得沙沙作響,杜娟感到了一絲孤獨和害怕,更何況是懷中的這個孩子呢!
依偎著杜娟,小娘睡得很香,慢慢的輕微鼾聲也起來了。杜娟徹底失了眠,她用手輕輕拍著小娘,回想那最初在京華坊牌坊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那也是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夢境中,可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
夜,過得漫長,也過得快!魚肚白一樣的天,依舊灰濛濛的。窸窸窣窣,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小雪,自己不知何時睡了片刻,再見小娘時,她早已坐在梳妝檯前,被一堆丫鬟伺候著。
今天就是立盟大典了,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大宋與金國訂立和親盟約。如上次在京華坊絹塑大賽中一樣,杜娟、小娘一同前往大典。官家早早的就來到了大典,端坐其中,只是聖人的位置空著。杜娟同小娘一同拜了官家,抬頭一看,官家並非如小娘說的鬱鬱寡歡,反倒是精神的很,比上次絹塑大賽更有王氣。官家這是怕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被金國來使看到後,留下金國攻宋的機會?不得不說,官家想的確實到位。
文武百官到場,身著都落滿了雪花。小娘居於上座,於官家皇位之下,杜娟緊鄰下座,與小娘只隔一排長形桌案,百官一一向官家跪拜,而後禮部、司天監在旁觀其時辰日晷。
大殿向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