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英娥的到來,並不是衛鉉專程讓她為自己站臺。而是她在衛家莊的時候,自己說的。若非如此,衛鉉也不會向軍中將領說她要來,否則的話,他的狐假虎威之舉必然惹來一片嘲諷,本人也淪為毫無權威的笑柄。
爾朱英娥正值貪玩好動之齡,良好家世更是讓她無憂無慮。衛鉉是她第一個舉薦、且舉薦成功的人,自然著重關注之。等她被衛鉉、韓軌等人迎入軍營,劈頭就向:“我沒騙你吧?此軍是不是精銳中的精銳?”
緊跟衛鉉之後的五名都伯盡皆面露緊張之色,惟恐衛鉉說出什麼要命話。
“此軍不如若干惠那支軍隊。若干將軍麾下士兵盡皆年輕力壯,這幢還有一些老弱,不過卻也不錯。”衛家莊成立第二天,若干惠專程讓寇洛攜厚禮道賀,其交好之意不言而喻,衛鉉也想結交朋友,可謂是一拍即合。
此時面對爾朱英娥,衛鉉便提了一提若干惠,以此來加深爾朱英娥印象,同時也是藉助若干惠之軍來“詢問”本幢都伯——人家同為郡縣鄉兵,為何那麼強悍?我們,為何還有這麼多老少?
這倒不是衛鉉故意壓榨和利用爾朱英娥,而是他們這種小人物太過卑微,不僅沒有面見爾朱榮的資格,而且沒有上報實情的門路。若是此軍因為爾朱英娥得到改變,對自己、對軍隊、對爾朱榮都是好事。
但是他剛剛上任幾天時間,要是在備戰時期與五名都伯鬧翻,實非明智之舉。所以語帶鋒芒的敲打一番,再不鹹不淡的補了句“卻也不錯”。
至於爾朱英娥有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有沒有如實上報,那都無關緊要。只因她作為爾朱榮之女,本身就代表權力和權威,而五名都伯盡皆開罪不起,也不敢用前途命運來賭她不懂。
爾朱英娥只是貪玩,並不傻;再加上也本也知道韓軌被豪強出身都伯們拿捏。此刻一聽衛鉉說話語氣,她立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順勢道:“衛幢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大都督聽聞你的事蹟,異常欣賞。日後但有所需,儘管說與我聽,我會如實稟報大都督。”
“喏!”衛鉉應了一聲。
韓軌等人聞聽兩人有如閒聊般的此話,心下一陣陣的凜然,也明白衛鉉的來頭究竟有多大。
惹不起、惹不起啊!
“大都督賞賜之物,我昨天已然送去衛家莊。”爾朱英娥定住腳步,轉身看向落後幾步的衛鉉,見其一派雲淡風輕之態,心下莫名的不舒服。
一雙美眸忽然泛起幾分慧黠之色,語出驚人的說道:“我們契胡人有收假子風俗,年齡大小不在乎。我看你家小問心聰明伶俐、天真可愛,有意收她為義女,你看如何?”
這番石破天驚一般的話,讓衛鉉臉都變了,他不假思索的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從眼前利益來看,小師妹拜爾朱英娥為義母,的確可以得到優渥的生活條件、的確可能得到更好的學習環境。但是震鑠古今的河陰之變如果如期發生、爾朱氏如果像史上那般如期轟然坍塌,拜爾朱英娥為義母的問心必死無疑。
他本人固然擁有後世之魂、固然知曉大致的歷史走向,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在幾年時間之內獲得改變天下大勢的權力、影響力。
既然如此,他又怎麼可能把小師妹推向萬劫不復的火坑了?而他欠下爾朱英娥的人情債,自有別的償還方式。
更何況爾朱英娥孩子心性、糊里糊塗,像頭小老虎到處亂逛,她連自己都無法照顧自己,這種鬼話哪裡當得了真?
爾朱英娥見他終於色變,立時高興起來,笑語嫣然的問道:“卻是為何?”
衛鉉心思急轉,開口道:“我知道問心如果成功拜你為義母,便是大都督的外孫女,就連衛某也將受益無窮;然天下未定,不患無功可立,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