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北防禦費也頭牧子的同時,還要兼顧偏關安危,以防斛律賊偏師從偏關南下,哪有多餘兵馬支援我們?”
“這……”劉貴一時為之啞然;他猶豫半晌,這才抱著僥倖之心說道:“我等雖然和費也頭牧子有過矛盾和小規模戰爭,但我們雙方爭鬥之時,他多半採取旁觀態度,等到我們和斛律賊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從中牟利。”
“理是如此,可是我們敢冒這個險麼?”爾朱天光反問了一句。
劉貴一時默然。
斛律洛陽、費也頭牧子已然結為攻守同盟,費也頭牧子實力不濟,無法單獨直面爾朱榮的軍隊,需要斛律洛陽幫忙牽制和制衡爾朱榮。
他但凡有一點政治軍事常識,就會在雙方交戰之時,為斛律洛陽牽制爾朱榮、減輕盟友的壓力。如果爾朱榮這邊陷入僵持,他一定舉兵東進,如果斛律洛陽戰事不順,則會本著唇亡齒寒之理出兵助戰,所以費也頭牧子出兵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
就在此時,一名斥候什長迎面而來,將一封書信交給爾朱天光的親兵,親兵接過書信,飛奔上前,將信封呈給自家將軍。
爾朱天光看了信封完整的火漆以及署名一眼,卻是爾朱榮親筆所書。他連忙拆開牛皮信封,取出信看了一遍,臉上也慢慢露出一抹如釋重負般的笑意。
“將軍,怎麼了?”劉貴急不可耐的問道。
爾朱天光將信箋遞了過去,笑著說道:“大都督要求我們反騷擾城外敵軍,為即將到來的援軍創造一戰定乾坤的有利戰機。”
劉貴忙不迭接著觀看,信中內容果真如爾朱天光所說這般;而期待已久的援軍後天即可抵達漯源城。
與此同時,爾朱榮認為斛律洛陽的動向、出兵速度完全背離了兵貴神速的兵家至理,顯得十分不正常。未免中了敵軍聲東擊西之計,還命令他們和鎮守西陘關的堯雄保持密切聯絡、嚴密監視敵軍主力一舉一動,絕對不能讓敵軍打得措手不及。
“咚、咚咚、咚咚咚!”忽然,城外傳來一陣陣戰鼓聲。劉貴扭頭朝城下望去,只見視線之外,斛律軍再一次集結,他忍不住笑了:“賊軍以騎兵為主,甚至就連攻城器械不齊。如今空有強大的騎兵不用,卻跑來攻城,或者‘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就是當前最真實的寫照了吧。”
“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爾朱天光目視前方,徐徐的說道:“大家一同對付六鎮叛軍的時候,由於敵軍山頭林立,每一個山頭都懷有儲存實力之心,每個山頭都想多佔些便宜、少吃點虧。朝廷平叛大軍卻能同心協力、眾志成城,所以許多叛軍不等平叛大軍到來,便將城池拱手相讓。這也使斛律賊自以為自己很能打。”
“但是斛律洛陽的軍隊主要由胡人組成,本身就不善攻城,之前的戰爭太過勝利,並不能使其成長,從而使全軍戰鬥力還停留在平叛以前……而我軍與那些不知為誰而戰的六鎮叛軍不同,自不會聞風而逃,所以他們只能強攻漯源城。”
說到這裡,爾朱天光語鋒一轉,又說道:“其實我認為葛仁恕等人也不想攻打堅城,他們這幾天之所以擺出這幅架勢:一是想把我們從漯源城引出去,依仗人多殲滅我軍於野外;二是要給斛律賊即將到來,葛仁恕等人要給斛律賊一個交待、一個態度。但無論怎麼說,他們能夠主動前來攻城,那都再好不過。”
說完,他霍然下令:“令將士們準備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