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被囚這件事只有人販子軍團那邊的人知道。

她甚至懷疑那邊的人也沒幾個認得出她。畢竟誰會去記下一個被困在籠子裡的“貨物”。

後來他們全軍覆沒了,寧夏親眼看著他們被一個個拉走。瞧他們的樣子……大概是出不來了。

那麼這個人,眼前這個知道她那一段事情的傢伙,不是逃脫的餘孽,就只有那個被救走的臥底了。

儘管對方與她當時所見到的長得不一樣,修為也沒這麼高,但人家可以喬裝打扮的嘛。

比起不太友好的前者,寧夏更願意對方是後者。雖然這樣也代表她在貪狼鐧那邊落了檔,但至少不用憋著氣大打出手一場。

老實說,老是這樣放火懟人總讓她有種犯罪的感覺。這個客棧這麼多人,不到逼不得已,寧夏也不想用這個招。

“……當時我喬裝打扮潛伏在船上,見過你,後來沒等的及我們的人來援,你們就消失不見了。”

當然,咱們早就跑了,船是她燒的,妖獸也是她引的,還躲在小黑箱圍觀現場呢。

“你們不見之後,王子徐誤以為是我們貪狼鐧的救走了,可把我一頓好打。事實上,我問便所有同門,他們根本就沒有派出人救走過聖脈。他們登上王子徐的船救的人只有我。”

想到那天的情形,江華琅苦笑了下。當時可真是驚險異常,再晚一點,王子徐就能敲碎他的丹田,讓他從此無法修煉了。

他事後昏迷了許久,醒過來卻聽到聖脈消失無蹤的訊息,真的是說不清失望還是難過了。

寧夏的出現,讓他覺得自己離那晚的真相又近了些。畢竟這女孩是當晚唯一再場的普通人,她沒準就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這下寧夏已經徹底確定對方就是那個倒黴的臥底先生。他所說的跟寧夏所知道的都對上了。那時候她就在不遠處旁觀了一切。

到這裡,寧夏也知道對方為什麼摸上門來了。她一個逃脫普通人有什麼好找的?想必定要是為了與她一同消失不見的聖脈。

那天晚上,那群孩子。想到某個未證實卻始終纏繞於心可怕猜想。

寧夏的心有些發澀,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道:“那能告訴我,今日那個自戕的女孩……可是聖脈一族?”

她隱隱知道自己已經站在真相的懸崖邊,只差臨頭一腳便戳破那層紙。

那是一個她不想面對的真相。雖然當時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江華琅定定地看了眼寧夏,輕生道:“是。”直到現在,他彷彿仍能夠感受到那一瞬的灼熱感,折斷的寶劍,冰涼的劍身,還有……少女臨死前的微笑。

真的是啊。

寧夏有些恍惚。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當得到證實的時候,還是很不好受。

所以,那個晚上,那一百多個孩子……都赴死了麼?

寧夏終於想起為什麼今天聽到的那種鏗鏗鏘鏘的金石之聲會感到莫名地熟悉。

原來,曾經在那一個晚上,她也曾聽過這樣一個聲音。

比這個更響亮,比這個更悲壯……凝結著那些孩子們的絕望與不甘。那是一群可憐之人在瀕死之境發出最後嘶鳴與吶喊。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這便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麼?

“你……知道什麼?”靜靜地看著寧夏晦暗的表情,江華琅輕聲道。

如果之前只是猜測,那現在他敢肯定,這個女孩必定知道了什麼。

真相是什麼?讓她露出如此難過的表情。女孩奇怪的發問將他引向了一個未知的方向,一個他並不希望聽到的可怕事實。

他隱隱覺得,真相可能比想象中更殘忍。

寧夏喉頭一陣乾澀,一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