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該說什麼了。

“如果說,你們想要找她們。那你已經來晚了,他們已經走了……”

本來心中已有猜測,但聽到寧夏切實的回答之後,他的腦子還是不可避免轟的一下炸了開來,臉上的血色一瞬間退了個一乾二淨,臉色發白。

他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囁嚅著,好似驟然失聲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只是聲音沙啞得厲害:“死了?全都?”

寧夏沒有作聲,放下了手裡的劍,有些疲憊地靠在榻邊。這是預設了。

“怎麼會怎麼傻?一群蠢蛋。害他們的人還好好的活著,竟也捨得就這樣死了。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江華琅喃喃道。

大概……已經失望了吧。

寧夏心中閃過這樣的感覺。沒由來的,心底裡有這樣一個聲音。

這讓她想起,偶爾,神魂另一端傳來的那種莫名疲憊的情緒。這種情緒常常會混在各類怒火和仇恨當中,驅之不散根植與靈魂深處。

不知為何,寧夏覺得,那是失望,深深的失望。

對誰失望?她也不清楚。

也好。終歸還有人記得你們,哪怕只是一個陌生人。看著江華琅眼中流露的悲傷,寧夏覺得這世間並沒有這麼寒冷,人也沒有這麼可怕。

“可以跟我說一下那天的事情麼?”

“好。”

……

那天的事情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一場有預謀的奮起反抗,一路的逃脫算計,僅此而已。

隱下小黑箱,隱下重寰,寧夏把能說的都說了。

那些聖脈被怎麼對待,是怎麼逃脫的,又是怎麼走向絕境的……乾巴巴的語言,也讓江華琅直面黎氏聖脈的慘境。

他們怎麼能?!他們怎麼敢?!

令人作嘔。王子徐,肆物行,世家們……還沒幕後的人,都是如此醜陋可怖,貪婪的面孔教人作嘔。

在此之前,有多少聖脈曾經遭此之辱?他們又是怎麼樣絕望,甚至連仇恨都一同拋下,悍然赴死。

又有多少聖脈,甚至連自戕的資格都沒有。

那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畜牲!

只怕他們早就忘了。是誰把他們的先祖從艱險之境救下,恩同再造?又是誰為他們撐起了這座城池,讓他們世代在此地安居樂業?

都忘了麼?不,也許沒忘,只是不在意吧。

會來報應的。會有報應的……也許他們早就已經遭了報應。

天邊掠過一陣雷響,似是在呼應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