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桓協輕聲說道:“郗兄何必動怒,他們也沒說錯,鍾雅好像就是對茂弘兄的族弟很感興趣。”

“桓協,我不想再聽到有關陳家賞梅的事情。”郗遐瞪視著他,沉聲道:“以後到了洛陽,更不要提及此事,我可是為你好。”

桓協也不太明白,但看郗遐如此冷著臉,倒是不敢多問下去了,他之前見過雨弟一面,長得確實靈秀,說話也有趣,可能他是郗遐的好友,被旁人說三道四,郗遐總歸聽著不舒服。

沒過多久,一眾婀娜的紅衣女子緩步走來,宛如牡丹花瓣慢慢綻放開來,最中間留出一個空間,須臾,一襲曳地白裙的妙齡女子手拿團扇,眾星捧月般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之內。

只見她慢慢放下團扇,絕美的嬌顏,雪白的臉頰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髮間斜插一支梅花玉簪,白雪的聖潔和紅梅的俏麗在她身上完美的展現出來,一顰一笑間彷彿傲雪紅梅,在嚴寒中仍能開花吐蕊,傲然綻放風華於風雪中。

“流落煙花仍能保持這般純淨,還真是難得。”桓協注視著那女子,不禁讚歎道。

郗遐完全不在意那女子,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投向樓上的汪京和蘇文風。

卻見高臺之上,白衣女子猶如墜落凡間的仙子,衣裙微微拂動,當纖指觸上琴絃,眸底滿是冷寂,琴聲娓娓流出,側耳聽去,宛轉悠揚。

層層白底梅花的簾幔隨風舞動,好似雪花正輕撫著紅梅,每一個跳動的琴音,都像精靈般優雅的舞動著身姿,從梅花上躍至空中,與雪花一起旋轉,最後融化於人的心田。

緊接著就聽她輕輕唱道:“中庭雜樹多,偏為梅諮嗟。問君何獨然?念其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實。搖盪春風媚春日.......”

郗遐此時才抬眸望向她,伴著悅耳動聽的琴聲,她富有情感的歌唱,足夠吸引在場的眾人,就連桓協都一瞬不瞬的盯視著臺上的女子,好像完全沉浸其中。

一曲畢,餘音嫋嫋,客人陷入這美妙的音樂裡難以自拔,顯然忘記了鼓掌,好在鄭林最先清醒過來,連連拍掌稱讚,其他的人才緩過神來,掌聲不斷,全場喝彩。

清玉在接下來又彈奏兩曲,許多商賈都擲金買花贈與佳人,只為今晚能與她共度良宵,不過她並未理睬他們,目光卻投向郗遐這裡,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心下卻起伏不定。

當場撫奏三曲,贏得百金的獎賞,她含笑答謝在座的所有客人,並承諾明日便會拿這些賞錢去購買糧食,送給災民。

場下再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安靜下來,清玉嫣然笑道:“人都說郗家小郎君文采斐然,在洛陽金谷詩會也是能拔得頭籌的,不知郗家小郎君能否為小女子作首詩,以備三日後的賑災義演所用。”

“怎麼還有賑災義演?”郗遐淡笑問道。

清玉走下臺,緩步來至他身前,頷首回道:“三日後是好幾家的姑娘聚在一起正式演出,今晚只是提前熱場而已。”

郗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繼續喝著酒。

在場的那些商賈看到這一幕,鼻子都要氣歪了,豪氣的擲去那麼多賞錢,人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去找那俊俏小郎君了。

他們雖然不甘心,但也知道那是郗家的人,他們這些商賈哪裡敢去招惹,只得悶聲喝酒,醉倒後隨便摟個姑娘睡覺就是了。

“小郎君,要換作是在平日裡,小女子斷然不敢生出這等妄想,但眼下可是眾志成城賑災之際,小女子雖為賤籍,也想出一份綿薄之力,還請小郎君莫要拒絕。”

聽她這般說,郗遐不禁搖頭笑道:“你還真是厲害,罷了,命人取來紙筆,我寫上一首詩送與你就是。”

“這裡嘈雜的很,恐怕會影響你作詩,況且聽聞小郎君善彈琵琶,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