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著顯甫(李斌字)一起過來?”

“這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我一個人進來探視就足夠了,你若是真的疼惜他,當年就不會做出那樣不恥的事情。”

李奕低哼了一聲,心道:昔日那個女人竟然還有臉和我談什麼養育之恩,真是可笑,我看她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

“你走吧,免得沾染了晦氣。”李岱幽幽開口道。

李奕卻慢慢把食盒開啟,拿出幾盤菜餚,悠悠道:“父親,這些都是我母親在世時最愛吃的,你可還記得嗎?”

李岱苦笑一聲道:“如果你的母親還活著,看到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定會後悔生下你。”

“我會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

李奕目光轉冷如刀,盯視著自己的父親,“你淡泊仕途,把責任和擔子都甩給了我,野王李氏一門的榮辱你都拋之不顧了,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明明有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卻膽小怕事,主動辭去太尉(賈充)掾一職,早年你和潘岳是好友,一同就讀洛陽太學,如今潘岳任黃門侍郎,而你卻鋃鐺入獄,你們二人還真是有著天壤之別。”

昔年李岱確實被太尉賈充徵辟為掾吏,可惜同窗好友潘岳從中挑撥是非,李岱在洛陽遭受排擠,後來賈充舉薦他為度支郎,可他不願捲入賈充和任愷的朋黨之爭中,便拒絕了賈充的提攜,更是辭去掾吏一職,賦閒在家,其中曲折他從未向他人言明。

李岱被同窗好友潘岳算計,卻是因自己的嫡妻審氏太過虛榮,因其弟媳出自潁川庾氏之女,便把庾家送來的琉璃屏風拿到楊容姬(潘岳之妻)面前故意顯擺,當時中書令庾純和侍中任愷在朝中聯合打壓賈充,並且向晉武帝建議讓賈充出鎮長安。

審氏此舉無疑讓潘岳抓到了構陷他的機會,讓他徹底失去了賈充的信任,並讓他夾在中間難做人,只能返回野王,仕途之路也就此終止了。

自此李岱便有些冷落她,而她的外甥女丁氏卻溫婉賢淑,懂得他心裡的苦悶,常常寬慰他,他們二人情投意合,可恨在錯誤的時間裡遇上對的人,致使審氏含恨而亡。

其實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犯了錯的人卻是審氏,而並非丁氏,可惜李奕看到的只是表象,但李岱選擇了包容,因為李奕是他最愛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