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鄴這人皮囊長的確實俊朗。
但太瘦了,毫無精氣神的萎靡。
他放下書,輕咳幾聲後才說:“姑娘既然如此厲害,不能算出嗎?”
“難說,人心比鬼怨還難猜。起初朱婉殊來求我,我只以為她女子情深,你狠心辜負而裝癲,今日進府,見識了你那位母親,覺得這事估計也沒那麼簡單。”
殷問酒的直言再次讓沈鄴略感驚訝。
“我雖對這些官宦人家不太懂,但國公府該是頂尖的一二品?國公府獨子,年紀輕輕高中進士的才子,你已是人中龍鳳,為什麼要把自己過成這樣?”
“姑娘為何如此肯定我在裝病?”
“因為壓根就沒有鬼上身這回事。”
沈鄴:“……”
“那婉殊她,也知道我在裝病嗎?”
“……不知道。”
沈鄴緩了口氣,“我不想誤她一生。”
殷問酒不懂:“她已經嫁你為妻,還能不誤?”
沈鄴:“我裝病出家,隱居山林前給她一封和離書,放她回家,她再嫁或就在家做個姑娘總也比在這裡要過的快活。”
殷問酒點了點頭,“所以你又是為什麼呢?”
沈鄴遲疑了一瞬,“人各有志罷了。”
殷問酒:“你的志就是逃避?”
沈鄴笑了笑,他是書生氣的儒雅,聽她這麼說,也只笑著不帶任何攻擊性的回了句,“殷姑娘這樣的性子,很好。”
而殷問酒只覺得這人沒那麼好開口說話。
“先不說你的事,聊聊你父母吧。”
“你母親我剛見過了,強勢的端莊的讓人窒息,這國公府裡,她是最有話語權的那人?”
“……是。”
“這府叫國公府,國公呢?妻管嚴?”
“祖父世襲傳給父親,他在朝中的威望遠不及祖父那時,而母親,是濱州燕老將軍的獨女。
雖是庶出,但老將軍唯有此女,所以自出生便養在正室名下,認了嫡女。”
沈鄴不知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在和殷問酒說這些。
但他不排斥。
能卸下一切,不注意言辭的說話,都能讓他懷戀。
“所以將軍獨女嫁來國公府屬於下嫁?因為下嫁,所以她高高在上?也因此,國公府這樣的大家,還能有獨子的情況?”
“是,後幾年為避免人們口舌,也抬過妾,但都無所出。”
以國公夫人這樣的角色,怎麼會讓人有所出。
“若是因家庭環境使然,你自小被迫苦讀,被她教育管控而倍感壓抑,不能想辦法解決環境嗎?
實在解決不了,尋一個外派差事,帶朱婉殊去別的地方任職,熬一熬,終究還是你們活的久。”
沈鄴笑著起起身,“姑娘是個有趣人,請,這邊喝茶。”
兩人坐上了竹凳,茶座旁, 放著一副未下完的圍棋。
沈鄴泡茶間隙,見她看的認真,“姑娘會下棋嗎?”
“不會,不過這棋局擺的有意思。”
她拿手指畫著黑棋的一邊線路,“這麼看,像是一把劍。”
“朱婉殊說,小公爺一介書生,拿筆桿子的手怎麼突然就會舞劍了呢?”
沈鄴不急不忙的泡茶,給她倒上一杯,“廬山雲霧,殷姑娘嚐嚐。”
殷問酒確實渴了,小小一杯,她一口飲盡。
“品茶不會,難喝與好喝,它是好喝。”
她一句話說完,又把杯子擺在了沈鄴面前。
雖不及涼茶解渴,但這麼一小口才剛潤溼喉間。
“沒個大點的杯子嗎?”
沈鄴肆無忌憚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