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客棧裡靜的不得了。

殷問酒的聲音透過被子傳來,顯得悶悶的。

“左邊。”

藍空桑卷著被子抱著她,她那雙冷白到毫無血色的腳就蕩在外面,腳踝間的鈴鐺晃來蕩去依舊毫無聲響。

“往前。”

她們兩人是最先進房的,壓根不知道周獻住的哪間。

藍空桑聽著殷問酒的指引,停在了一門前,伸腳踢響。

裡面很快傳來一聲,“誰?”

“藍空桑。”

藍空桑?

這麼晚來找他?

周獻點了燈,披著衣服下床開門,就見藍空桑抱著一床被子,不見人頭,就見被子邊蕩著一雙赤白的腳。

嚇人的很。

他一開門,藍空桑便毫不客氣的抱著人就往裡走。

“藍姑娘,這是?”

被子裡的人悶悶出聲,“是我,殷問酒。”

他自然知道是她,只是周獻不明白半夜送人過來所為何事,還捲成這樣,跟要來侍寢似的……

“借你房間的軟塌睡一覺。”

“嗯?這是為何?”

“不該知道的別問,空桑,放我下來你去休息吧。”

藍空桑不動,她很不放心!

周獻想起第一日殷問酒見他便問過,能不能和他睡覺這種荒謬的問題。

她說的睡覺,大概只是和他在同一房間內,純粹的睡覺?

為什麼呢?

這是哪個正經姑娘家能提出的要求?

沒人說話,藍空桑也沒動靜。

“周獻!不想耽誤事就別想些有的沒的,我只佔個軟塌,不打擾你。”

有所求的人語氣還盡是不耐煩,周獻唇邊不自覺掛了些弧度。

“把殷姑娘放到床上吧,我睡軟塌。”

殷問酒絲毫不客氣,“大氣,謝了。空桑,聽話。”

藍空桑只好連人帶被的把人放在了周獻床上,順便把周獻的被子往榻上一甩,很是嫌棄的模樣。

門被帶上,周獻裹著被子躺在了軟榻上。

床上的人過了好一會才把頭露出來,她長舒了一口氣,好像甚是滿足,“晚安,周獻。”

說話的聲音已經帶上了睡意的模糊,下一瞬,均勻平緩的呼吸聲傳來。

睡的倒是快。

……

辰時。

眾人清醒之前藍空桑就去周獻房裡把人抱了回來。

雖然睡的時間不長,但殷問酒從未睡過如此沉的一覺,只覺得周身舒暢,心情大好。

一刻鐘後,眾人出發。

樓還明換了兩輛一樣的馬車,卷柏駕前車,車內坐周獻和樓還明。

王前駕後車,車內坐殷問酒和藍空桑。

一路走官道,大路,馬車跑的飛快。

睡了好覺的滿足,讓殷問酒更能遭的住顛了,這輛車鋪的軟被,也足夠厚。

車內兩人都不睡,殷問酒被藍空桑盯了半天,面皮厚的全當沒看見。

她非得等藍空桑主動問。

“睡的很好?”

“嗯!”

“為什麼?陽氣?”

殷問酒搖頭,湊到藍空桑耳邊小聲道:“天子之氣!”

“皇上?”

殷問酒在她嘴邊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繼續小聲道:“應該不是,沒那麼濃厚,況且皇上不忙嗎?怎麼會這麼大老遠的來。”

“那你以後都得跟他一起睡?”

藍空桑是個江湖人,她無所謂。但這人是殷問酒就不行,沒名沒份的,孤男寡女的天天睡一個屋,旁人要怎麼看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