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南惠趴在二樓欄杆上。

猶如無骨般懶散開口道:“聽說紅鳶被你帶走了?”

殷問酒邁步進門,仰頭看她,“是啊,想見她嗎?下來聊聊。”

她從千南惠身上,依舊看不到蘇越的絲毫痕跡。

連藍空桑也看的仔細,恨不得上樓去掀了她面上的紗。

蘇越那張三十的美人臉,藍空桑也見過。

雖無法判定與眼前人是否為一張,但那想掀開的手,實在按耐不住。

千南惠還沒答話,藍空桑一躍而起,腳踩圓柱三兩下便翻上二樓,手直接伸向千南惠面中。

樓下幾人緊張的不自覺跟著屏息。

藍空桑的手幾乎要捱上那面紗的時候,被一袖箭隔開。

她翻身躲過,離著千南惠一座的距離。

袖箭是樓下射出來的,那個看門的小廝。

千南惠嬌笑一聲,“這就是你要聊聊的態度?我看那小丫頭喜歡你,愛跟著你玩就跟著你玩罷,不打緊。”

她說罷就準備起身回房。

“蘇越!”

那人沒任何反應,繼續邁步走著。

“千南惠!”

她這才轉頭,滿臉不耐,“做什麼呀?煩不煩吶?”

“紀梨死了,你知道嗎?你不守在上京等她生產,去哪了呢?”

她吃驚道:“死了?那孩子呢?也死了?”

“死了。”

千南惠難以置信,臉色可見的差了起來,“丫頭,你唬我?卦是你算的!你十算十準的上京名人!都是虛傳嗎?”

她的氣惱,一點不假。

把殷問酒吼的一愣一愣。

“你這麼在意,為何要走?”

“我走我的,你管的上我?”千南惠原本妖媚的眼妝此刻看著沒了一絲媚,只剩兇狠。

“廢物玩意兒,只有周昊那個傻子才會盡信你的話,虧我急趕在七月孕期回來,都是廢物!送客!”

那小廝的袖箭露了出來,“諸位請,光天化日,春榭潮沒犯任何事,兵爺們沒道理圍攻之吧。”

暗衛們圍著幾人,隨時應戰。

二樓處,藍空桑還站著沒動。

她在等殷問酒的指令。

氛圍緊張著,殷問酒依舊鎮定開口:“你想說你回苗疆育蠱了嗎?”

千南惠無奈的哼笑,“是啊,總不能寄希望於廢物們吧,我這人最不差的,就是時間。

大不了,再從幼蠱養起。

你若是還在我面前瞎晃,我怕我氣起來,不小心殺了你,我也心疼的很吶。”

殷問酒:“為什麼一定要陰生子呢?你求算什麼?”

千南惠很愛笑,各種嘲諷的笑:“我求什麼難不成還能求你一算?丫頭,手藝不行就滾回去好深練練再出門,丟人現眼。”

殷問酒並不生氣,“也就這一卦錯了,我可以解釋。”

她輕吐出一字,“滾。”

……

出了春榭潮。

藍空桑問她:“為什麼不打?”

殷問酒:“不想傷她。”

藍空桑:“……你還覺得她是?”

殷問酒:“從來沒有懷疑不是。”

藍空桑:“……”她不理解,有哪一點像了。

“你們說,她現在這番表現,是為什麼?孩子又被她藏到哪裡去了?”

樓知也沉默。

周獻也沉默。

從始至終,都沒有一條能拍板定案的證據。

但殷問酒沒有懷疑,他們對殷問酒的懷疑自然也沒有懷疑。

可連她也說不出個為什麼,他們就更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