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哭了?
又……
殷問酒甚至回憶不起來,在她失神的時間裡,她在想什麼?
一片空白。
像被什麼附身了似的。
周獻看著她眼神逐漸清明起來,淚也止住了。
眼底翻天覆地的不明情緒收了個乾淨。
她甚至問:“我怎麼了?”
溪羽著急回道:“前方封路,我們說要往回走,小姐你突然就不動了,怎麼叫都沒反應。”
因為前方封路不通,所以會走到這來的人不多。
她的異樣還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周獻捻了捻指間殘留的溼意 ,又問了一遍:“為什麼哭呢?”
殷問酒淡然的抹了把臉,“這地方不乾淨,快走吧。”
溪羽叫她不應的焦急還沒退下,現在又被恐懼佔了上風。
“那快走,快走!”
等走上大路,殷問酒才問周獻,“你怎麼來了?”
“這就是你說的要做些自己的事嗎?”
在上京城出名。
她能輕而易舉的做到。
殷問酒:“剛才那條路,通的是一位將軍的府邸?你對那將軍可熟悉?”
溪羽偷偷的扯著殷問酒的袖子,小聲道:“禁談,小姐慎言吶。”
周獻:“我先去了胡記堂,小二說你走了有一會了,我一路走著,不用問,路過的百姓就告訴了我王妃的路徑。”
殷問酒:“那地方有問題。”
周獻:“聽說殷姑娘今日賺了上千兩,請我吃點貴的?”
兩人你說你的,我的說我的。
中間像隔了一道屏障符。
天色漸暗,華燈初上。
殷問酒閉了閉眼又緩慢睜開。
上京城空中飄蕩著不少怨氣,或濃或淡,或成團,或飄散。
她回頭,離著那條荒路已經隔了很長一段距離。
而那一片地的空中,還能清晰的看見並未黑透的,帶著隱約發藍的,乾淨的天。
她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走吧,你想吃什麼?”
周獻果真帶她去了護城河最名貴的一家酒樓。
吃的不是菜品本身,吃的是五花八門的造型擺盤與千奇百怪的典雅名頭。
還有能賞護城河最美風景的雅間。
菜色不對胃口,好在酒不錯。
殷問酒望著護城河的景緻小酌著,心中想的卻是那荒廢的將軍府。
連怨氣都不敢越線的一塊地方,她還是頭一次見。
“問酒?”
殷問酒回過頭來,周獻坐她對面,單手撐在窗沿上,姿態慵懶。
“怎麼了?”
“我說,這世上除了藍刀客外,你還會信誰?”
她給自己續著酒,沒有猶豫,“我師傅啊。”
“還明也不信?”
這回她把酒杯湊到嘴邊,沒著急喝,她猶豫了。
親近感歸親近感,如果哪天那一縷生魄回了樓還明的體內。
她還會對他親近嗎?
他也一樣,包括王氏也是,還會對她親近嗎?
猶豫便是回答。
她繼續喝酒了。
對面的周獻苦笑一聲,“小姑娘真沒良心啊。”
“王爺這樣的身份,跟我講良心嗎?”
“我是沒有,但還明若是知道你並不信他,該多傷心啊。”
“別想綁架我。”
她把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表現的淋漓盡致。
陪睡時,有事時起碼還把他當個腦子有用的人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