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枝拿出厚厚的一疊紙遞給她:“瞭解一下敵人,聞人景的生平。”

楚今歲翻了翻,真假存疑,但記載的是真的很詳細。

大到在何時遇到刺殺,受了什麼傷,小到喜愛與厭惡的食物。

“有些不一定屬實。”

楚今歲點點頭,誰也不會把所有弱點都暴露在外,總要偽裝出真假參半的模樣,才好叫不安好心的人也拿不定主意。

她將紙張收好:“聞人景什麼時候會逼宮?”

“大約十天左右,他不在皇城的那些手下已經在往皇城趕了。”

楚今歲接著說:“他說過會將驚惶木取給我,我會借這個機會進入禁地的,那把劍的詳細位置你畫給我。”

花滿枝當然懂得這是她已經完全準備站在自己這邊的意思:“我很高興你在我和聞人景之間選擇了正確的答案。”

楚今歲將紙筆遞給她:“原本我也沒有多信任你。”

“我知道。”花滿枝毫不意外。

她在紙上畫出禁地的大致地圖:“我也只進去過一次,可能有些細節畫的不對,你為什麼會改變主意?”

“或許是因為你是女子吧。”楚今歲想了想,“如果是為了改變瑤北,你應該比聞人景要更適合。”

“聞人景裝的很好,這段日子裡,他表現得很厭惡瑤北的現狀,也表現得很尊重女子。”

“但是演戲終歸會有破綻的。”

楚今歲拿過花滿枝畫好的地圖掃了一眼就收了起來:“他說的對策大多都是治標不治本的。”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如何改變瑤北女子的處境。”

下午回來的路上,聞人景或許以為他已經偽裝的很好了。

但是在那個被解救的少女跑過來磕頭的時候,聞人景還是後退幾步,居高臨下地,下意識露出了輕蔑的屬於主宰者的不屑眼神。

他是厭惡的,厭惡髒兮兮的少女朝他靠近,厭惡低賤的平民妄想,他看不起所有被壓在底層掙扎的人。

沒有同情,不是可憐,他去救那個少女,只是為了在自己面前扮演一個悲憫的角色。

花滿枝勾勾嘴角:“瑤北的男子,是不可能會對女子抱有同情,或是設身處地為她們考慮的。”

“你會因為自己踩到了門檻而對門檻感到抱歉,或是覺得門檻悽慘嗎?”

楚今歲看了她一眼:“聞人景想要篡位,想得到權利,只是因為他恨,恨小時候的苛待,他想成為主宰一切的王。”

“那些苛待是因為他不受寵。”

她看著花滿枝:“而你被苛待,是因為你是女子,這是不一樣的,你懂那是什麼感覺,他是不會懂的。”

“你知道嗎,今天下午的時候,後院跑來一個小男孩,大約七八歲的樣子。”

“我沒想到,一個小孩子,就已經知道輕薄女子了。”

她想不通:“他覺得所有女子的拒絕都是欲迎還拒,你說好笑不好笑?又是哪些人以身作則地告訴了他這些‘道理’呢?”

說著她笑了笑:“瑤北真的是很奇怪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