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不說錦繡言語有誤,卻單單指責阿慄的不是。
秦素不為所動,面上的笑分毫未變。
阿慄對馮嫗的斥責更是渾若不覺,利落地應了個是,便抱著瓶子出了門。
馮嫗倒怔住了,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時間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不由自主地便去看秦素,面上難得地露出了幾許茫然。
有些時候,她真是弄不懂這個六娘子。
你說她聰明吧,她時常便聽不出別人話中有話來,就如此刻,被人明裡暗裡指摘了,她卻根本無動於衷;可是,你若說她愚笨吧,她卻從來不犯錯,尤其是規矩與禮數上,簡直是無懈可擊。
便在馮嫗發呆的當兒,阿慄已然行出了門邊,卻又在轉出門時略略轉身,輕飄飄地看了錦繡一眼,那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飾,頭還特意昂得高高地,鼻孔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直將錦繡氣得又變了臉,方才趾高氣揚地走了。
秦素見狀,又是一陣暗笑。
“拿著罷.”
她將手中的花兒遞還給了錦繡。
錦繡此時的臉色已經發青了,下意識地接了花在手,神情還是僵硬著的。
秦素便向她一笑,和聲叮囑:“稍後阿慄回來了,你便將花兒擱在東次間的案上。
此花清麗,我一會兒還要過去照著它描個線稿出來,你記得擺弄得好看些.”
簡單的幾句吩咐,卻讓錦繡像是找回了一些體面,面上神采漸生:“是,女郎.”
她脆應了一聲,看著手上的梨花笑道:“我定會將花兒擺弄得能入了畫兒的,女郎放心.”
秦素眉眼皆彎,頷首道:“好,且看你的本事.”
錦繡再度應諾了一聲,便挺著腰桿兒走了出去。
不一時,這一樹翠影素痕,便已插在了透雪瓶之中。
錦繡果然有兩分眼光,將花瓶擱在了角落的憑几上。
那枝葉與花朵一半探入窗紙,一半落於牆壁,明暗錯落,倒還真有幾分畫意。
秦素便在案邊坐了,將一應畫具皆擺開,又單點了錦繡服侍。
總要給這丫頭一點機會,讓她講講東萱閣裡的事情,也免得憋壞了她不是?得了這樣的機會,錦繡自覺面上有光,整個人亦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對秦素的態度極是殷勤,又是研墨又是鋪紙,倒是好一陣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