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便總有些氣怯似的,不愛說話,只彎了眼睛笑,有些靦腆,卻也嬌憨可愛,很是討人喜歡。
待秦素終於跽坐於短榻上後,霍夫人便向她看了一眼,笑著轉向太夫人道:“太夫人莫怪我唐突,我便是聽人說,尊府六娘曾得薛家郎君護送,又是個純孝之女,這才想要見上一見的.”
她的言語倒是坦蕩,直言便是因了薛家之故,這才要見秦素一面。
此言說罷,旁人還未如何,林氏那張本就有些發黑的臉,便越發地不好看起來。
一個薛二郎,從年前鬧到了年後,至今還沒消停,這位縣中正夫人登門來訪,聊不上三句話,便提出要見秦素,究其原因,還是為了那個薛二郎。
林氏只覺得一口氣堵在那裡,上不去也下不來,著實難受得緊。
手指在袖子裡擰緊了一縷麻線,彎來扭去,像是恨不能擰斷了才好。
這個外室所出的庶女,真真是專門來氣她的!太夫人倒是神色如常,和聲笑道:“薛家乃是冠族,族中子弟自是超拔卓然、風姿俊潔,六娘此番得薛二郎相送,也就是一個巧字罷了.”
本是自謙之詞,卻也是滴水不漏地將薛家給誇了,順帶著將秦家也拔高了些。
霍夫人聞言,舉袖掩唇而笑,輕聲道:“太夫人所言甚是.”
頓了頓,又笑道:“前幾日與蕭夫人並何夫人喝茶時,我們也曾說起,想那薛二郎是何等出類拔萃的人物,卻不知他一路相送的六娘是何等樣人。
兩位夫人便開玩笑,要我代她們好生瞧一眼呢,所以我這趟也算是受人之託,太夫人不怪我便好.”
說著她便又轉首,飛快地瞥了秦素一眼,那眼神中的度量與失望之色,一閃即逝。
秦素心中微微一哂,向著竹屏投去了一個譏嘲的眼神。
雖不知霍至堅是否真如她前世所知,是個堅執剛正、鐵面無私之人,只看霍夫人此刻的表現,秦素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這位霍夫人,甚是勢利。
此番前來,她是擺明了來探根底的,如今見了秦素這等黑瘦的模樣,想必她心底裡最後的一點念想,也要煙消雲散了。
薛允衡絕無可能中意秦六娘。
這應當便是霍夫人最後的結論。
由霍夫人的行動便可知,那霍至堅的好名聲,說不得也要打些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