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的倒也不少。
我就不知道建房子還要請人看風水這種事情。
田莊上的人起屋造房,也就放個爆竹就完了,可沒這般講究.”
她這一番話,極盡鄉野村姑之言,眼角的餘光卻見馮嫗唇角勾著,像是在偷笑。
不只是她,錦繡亦是一臉忍笑的神情,那眸中飛快掠過的鄙夷之色,表明了她對自己主人骨子裡的輕視。
秦素轉眸去看畫稿,心底卻有些發沉。
情況很不容樂觀,而最重要的是,她被拘在這院子裡,哪裡不能去,亦不可去。
過多的窺探,說不得便要惹人起疑。
“府裡的情形可與鄉間不同呢.”
錦繡終於將笑容忍了回去,語氣中卻帶了兩分難言的自豪與驕傲:“不是我說,這口井填得也確實是巧。
這裡才有人填井,那一頭便有個霍夫人送了帖子,說是要來我們府做客呢。
女郎說說,這不就正是說了那井一填,便有好事發生了麼?”
秦素的呼吸有片刻的停頓。
霍夫人?霍至堅那廝的正室夫人?她怎麼會想到來秦家做客?心思轉動間,秦素驀地便想起,前些時候阿慄曾傳來訊息,說是那霍家正準備擇一所族學,令子弟附學。
依照常理推斷,整個漢安縣最大、也最有名的族學,當屬漢安鄉侯範氏族學了。
郡中一些老牌士族的子弟,多聚於此處,比如程家與何家。
那霍至堅官至縣中正,雖只有九品,卻因了手中職權極大,故也應該成為范家拉攏的物件才是。
難道說,對於那所範氏族學,霍至堅竟也不是十分滿意麼?秦素心下思忖著,面上便露出一副懵懂的神情來,蹙眉問道:“霍氏?我沒聽說過呢,是郡中名門麼?”
錦繡這回倒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這個……女郎恕罪,我也不知道.”
她的訊息大多隻限於內宅,對於郡中的各大名門,她並不是很清楚。
秦素便順理成章地轉向了馮嫗,略提了聲音問道:“嫗,你可知道霍氏?”
馮嫗站起身來,恭聲說道:“回女郎的話,我倒是聽人偶爾說起過,說是才從外郡來了一個什麼中正郎,便是姓霍.”
果然是霍至堅這該死的!秦素有些咬牙切齒地想著,口中應了個“唔”字,便再沒往下問了。
看起來,霍夫人此次前來,應該還是為了秦家族學一事。
只是,以秦素對這家人的瞭解,他們是不會瞧得上秦家的,除非秦家現在有郎君在仕,或者能攀上什麼大的冠族。
思及此,秦素心底裡打了個突。
不知何故,薛允衡那一身風騷入骨的白衣,在她的腦海裡晃了幾晃。
旋即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據她所知,霍至堅雖行事堅狠,卻是個既忠且孝之人,為人剛直不阿,應該不會為了個薛家,便讓夫人出馬阿諛。
秦素一面思忖著,一面細細描摩著雪瓶中盛放的那一枝清灩,漸漸地便入了神,畫得十分專注,倒是將錦繡的話也放在了一旁。
一時又有小鬟進來回話,說是秦彥婉相邀賞梨花,秦素便也按下了心緒,將此事亦揭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