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繼珣忽青忽紅的面色,秦素忽然覺得可笑,復又可悲。
前世的她,實在堪稱愚蠢,竟對著這麼個徒有其表的草包一往情深,直到最後,毀在了他的名頭之下。
縱然那是她自己笨到了家,可是,此刻看著蕭繼珣,她心中的厭惡之感,卻是怎樣也壓不下去的。
深吸了幾口氣,秦素自袖中取出了早就備好的一封信,向他舉了舉。
蕭繼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這是……東陵先生的信?”
他問道,人已是離座而起,那眼中的迫切之意,幾乎溢於言表,甚至就連方才的些許不適,亦已拋去了腦後。
秦素斂目望著地面,信手一擲。
“啪”地一聲,信封落地。
她站起身來,負了兩手,正色望著蕭繼珣,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冷得像冰:“拿著,回青州呈予尊君蕭公望親啟。
師尊有言,蕭氏多愚,卻自視甚高,讓吾耐心行事,此言誠不我欺。
你當慶幸,是師尊要救你,若換了吾,吾笑看爾等去死.”
不得不說,罵人,尤其是罵前世時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那種感覺真是太痛快了。
秦素此時只覺滿心快意,看著蕭繼珣那想怒不敢怒,想傲又傲不了的模樣,心懷大暢。
停了一會,她便又淡聲道:“師尊願多予你蕭氏一個機會,待你回去呈上信,便自耐心等著,自會有人來尋你.”
言至此,她陡然神情轉厲,語聲亦重又冰冷:“師尊有言,蕭氏若想活命,從現在開始,只需做到五字,即可靜候生機。
此五字你需謹記,再轉告尊君.”
她說到此處一頓,復又加重語氣,冷冷地道:“‘勿輕舉妄動’。
便是這五字,只要你們做到了,或可活命,.”
“勿輕舉……妄動?”
蕭繼珣下意識地重複著這幾個字,神情有些茫然。
“是,便是這五字.”
秦素點了點頭,驀地向他一笑:“不接觸外人、不四處活動,老老實實地呆在平城,等訊息.”
蕭繼珣有些不明所以,一面俯身去拾信,一面喃喃自語:“東陵先生的意思是叫我們蕭氏……”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住了語聲,抬起頭來看著秦素,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漸漸生出了一絲驚恐,失聲道:“那我前幾日遞出去的信……”語聲未落,他的面色已是刷地一下變得蒼白。
秦素見狀,無聲地嘆了口氣。
蕭家果然是沉不住氣了,巴巴地上門送死。
看起來,李樹堂與蕭繼珣約見,為的便是這封信,而不論那封信裡都寫了些什麼,此信都必須取回,或者毀掉。
秦素面無表情地望著蕭繼珣,心中湧上了一絲煩躁。
她真是給自己找了件麻煩事。
可是,蕭家這裡的口子必須紮緊,而這件事她既已知曉了,亦不能放任不管。
只是,以她手上目前的力量,想要做成此事,難愈登天。
如此說來,她之前的打算還是正確的。
只能請薛氏幫忙了。
壓了壓心頭的情緒,秦素意味深長地對蕭繼珣點了點頭,笑得若有深意:“你明白便好.”
語畢伸手指了指信,神情淡漠:“拿著信去罷。
記住,接下來再不可與任何人會面,即刻啟程返鄉,此信,一定要親手呈予尊君.”
她的眼神專注而又冷冽,語聲中似有種莫名叫人安心的力量。
蕭繼珣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是,我記住了。
我馬上回平城.”
秦素再看了他一眼,確定這個草包是清楚明白地理解了她的意思,便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