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罷.”

“是,郎君.”

門外傳來阿菊歡快的聲音,旋即便是一陣挪動重物的聲響。

秦素向門的方向伸了伸手,神情變得柔和了一些,溫聲道:“蕭郎,請.”

這幾乎稱得上是溫柔的語聲,含著甜媚與清婉,直直掠過心尖。

蕭繼珣的臉上,情不自禁地漾起了一絲笑意。

他忽然覺得,這位小娘子雖形容尚幼,然那容色之外的風韻,卻堪稱絕世姝色了。

那一瞬間,他幾乎有些著迷起來。

“去罷.”

秦素向他揮了揮手,斂去了笑容,神情重又變得淡然。

姝色陡然消失了,連同那片刻間泛起的旖旎情緒,亦在這二字間消散乾淨。

蕭繼珣幾乎有些神不守舍地看了秦素一會,方才回了神,面上的神情有瞬間的尷尬。

他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瞬間,他像是被……蠱惑了,迷失了心智。

“多謝東陵先生.”

他低下頭,小心地將信納入懷中,藉著這個動作,掩去了那心底裡湧起的一絲難堪。

待到將信收好時,他的神情終於恢復到了正常的模樣。

此時,阿菊已然走了進來,將蕭繼珣的斗笠也揀了起來,上前幾步交予了他,又殷勤地笑道:“蕭啥郎君,請收好.”

蕭繼珣皺了皺眉,忽略了這個使女不知所謂的稱呼,抬起頭來,正色向著秦素點了點頭:“告辭.”

語畢,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耳聽得他腳步聲漸遠,秦素長出了一口氣。

對付蕭繼珣這樣的人,她學的媚術便很有用了,蕭繼珣被她影響得忽怒忽驚,情緒紛亂,秦素再說服他時,便能相對容易些。

她坐下喝了些茶水,又用了一塊點心,便見阿菊走了進來,向她行了個無比怪異的禮,道:“郎君,阿鬼來了.”

秦素精神一振,擱下茶盞站起了身,吩咐道:“甚好。

你先將門關上,替我守上一會兒,阿鬼來了也叫他等在門外,我很快便好.”

阿菊應諾,出去後便將門關上了,牢牢地守在門外。

秦素這時候倒覺得,阿菊也挺不錯的,雖然禮儀上很不成樣子,然做事卻很實在,倒有幾分阿慄的影子。

她一面胡思亂想著,一面便退去了雅間的屏風後,那裡放著兩套男裝,其中一套正是她此前扮作小僮的那一身。

快手快腳地著好了衣,又將髮髻重新整理過,再將眼角的那點硃砂痣抹了去,秦素方喚了阿菊進來,吩咐她將換下來的那套衣衫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