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繼珣的面色瞬間從豬肝色又變成了鐵青,俊臉上有著一絲難堪:“身為女子,就應該……”“就應該比你還蠢?”

不待他說完,秦素便接了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髮髻上乾淨的青色折角巾被風拂起,像是在她頭上生起了一面旗幟,“還是說,你這個快要做阿爺的人,連怎麼說話、如何行事都不懂?”

語畢,她便意態閒適地拂了拂衣袖。

蕭繼珣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呆滯了起來。

他微微垂眸,驚詫地盯著秦素,方才還氣得發紫的臉上,此時忽然便成了滿臉的訝然。

“你是……你怎麼……你知道?”

他幾乎有些不會說話了,看向秦素的眼睛裡,有著濃重的疑惑,“小娘子……莫非是平城人士?”

“平城麼?”

秦素的視線悠悠然飄去了旁處,蹙眉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倒也是.”

她一面說話,一面便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語聲淡然:“這般說來,我也勉強也算是個平城人罷,不過,蕭二郎家中使女有孕,難道是平城人盡皆知之事麼?就因為我是平城人,我便該知曉蕭郎家中私事?”

蕭繼珣被她說得噎了噎。

的確,他剛才就是這麼想的。

以他看來,這個小娘子一口說中他瞞著未報之事,可能是從平城的蕭宅裡打聽來的。

不過,若真是從平城打聽來的,這小娘子又是如何在這麼快的時間裡拿到訊息的?平城離著上京,那路程可不近,騎快馬亦需半月。

這般想著,蕭繼珣的神情便又有了幾分狐疑。

秦素擱下茶盞,站起身來,閒閒散散地立在桌旁,漫不經心地道:“不過,於我而言,蕭郎家中諸事,無論是公還是私、是明還是暗,我倒還真是一切盡知.”

她的語氣十分平淡,似是並不知曉這番話會引起對方怎樣的想法,語罷還向他笑了笑,淡聲道:“以紫微斗數之能,我不只算出你即將做阿爺,我還算出,你那些心愛的使女中,有孕者,不只阿回一個,阿來也有了.”

蕭繼珣怔了怔,旋即便是一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最心愛的兩個使女,阿回嬌弱、阿來靈秀,都是跟在他身邊許久的了。

他離開青州時,阿回的孕事才剛診出來,而阿來那裡,他卻是一點訊息都不知道。

他怔怔地看著秦素,方才還在臉上交織著的驚疑、不屑與憤怒,此刻已然不見。

秦素轉身回至椅前,端正坐好,方淡聲語道:“吾乃東陵先生座下大弟子,無名。

師尊命我今日在此等你,便已算出了你會不信,故,允我為你安了星盤.”

頓了頓,她輕笑了一聲,語聲越發散漫:“既是安了星盤看過命宮,索性我便一併告訴你罷。

蕭二郎,你命中無子,阿回這一胎是女,阿來這一胎亦是女,而接下來的五胎,胎胎皆女。

你命中七女連星,如若北斗轉勺,倒也有趣.”

她玩笑似地說著,欣賞著蕭繼珣忽青忽紅的面色,心中無比暢快。

蕭夫人嫌棄這個不好、那個不佳,定要給她的寶貝兒子找個最好的子婦,簡直將江陽郡的小娘子全都嫌棄了一遍,卻沒想到,她最心愛的這個兒子,不僅一事無成,且還膝下無子,連生七女。

而更好笑的是,這七女,無一嫡出。

就是這種貨色,也不知前世的秦素是瞎了幾隻眼,居然當做寶一樣,痴戀得要死要活。

蕭繼珣此時已是滿臉的怔忡,旋即那面色又是一陣青紅交加。

他瞪起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勃然作色,伸手指著秦素怒道:“你……”“郎君慎言.”

輕輕一語,似若微風,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