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得如刀子一般的語氣,生生便喝住了蕭繼珣接下來的話。

“蕭二郎的禮儀,是學到狗肚子裡去了麼?”

秦素接著說道,渾身的氣勢瞬間凜冽,似是將這一室的酷暑也逼去了室外。

“吾,乃無名,東陵先生座下大弟子.”

秦素端坐於桌前,冷湛的視線凝向蕭繼珣,竟蘊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冷酷與絕然,“君,當尊吾為先生.”

蕭繼珣一下子愣在了當地,腦子幾乎都有點轉不過來了。

分明是青澀的小娘子,卻偏偏讓人有種泰山壓頂、直不起腰的感覺。

秦素冷冷地看著他。

那一刻,她又做回了自己。

十五年後的自己。

這清雅的茶舍,變作了她十五年後生活的陰森大殿,而她秦素,便是坐在那大殿深處最高的寶座上的那個人,淡然垂眸,俯視腳下眾生。

蕭繼珣長久地凝視著秦素,俊臉漸漸地有點發灰。

在他眼前的,仍舊是方才還言笑晏晏的小娘子,然她此刻氣勢卻是如此地強烈,竟讓他瞬間心底發寒。

那一句“吾乃東陵先生座下大弟子”,終於喚回了他被驚飛的神智。

“坐.”

秦素渾身氣勢一鬆,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這一回,蕭繼珣終於依言坐了下去。

秦素轉身望著窗外,以掩飾自己臉上的不耐與厭惡。

“若非師尊有命,你們蕭家就死了九族,與我何干?”

她背對著他道,語聲不冷不熱,語速不疾不緩,卻是字字如刀,全都戳在蕭繼珣的心窩裡。

“你……”他憤而抬頭,驀地便跌進了一雙冰冷漆黑的眼睛裡。

那眸光是無情、是冷淡、是對這世間一切的漠然。

她看著他,又像是根本沒看見他。

那種渺視與淡漠,讓蕭繼珣忽然覺得,他變成了地上的泥土與塵埃。

他呆呆地看著秦素,那張原本怒火中燒的臉,在那一瞬間刷地變白。

他忽然發覺,眼前這個叫“無名”的小娘子,還真有點怕人。

當然,你叫他對著一個小娘子叫“先生”,他蕭二郎實在做不出來。

但是,若要讓他像方才那樣,對著這個無名大呼小叫,他卻又有那麼一點點的……氣怯。

一時間,蕭繼珣失了方寸,有點不大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俊臉上的神情變化不息,每一點情緒都反應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