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淺笑。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的梯子也送過去了,她相信,劉氏應該不會不接。

劉氏聞言,表情有一剎的愣怔。

她自詡眼光不錯,也頗會看人,卻從不知曉,秦素竟是這樣一個知情識趣的聰明人,幾句話一轉,便將話頭送到了她的口邊。

探手端起一旁的茶盞,劉氏緩緩地啜了口茶,眼尾的餘光攏在秦素的身上,其中不乏審慎與觀察。

她並不是無知蠢婦,心裡的小算盤還是打得很精明的。

阿葵傳過去的話她初始聽著,並不是很當回事。

直到後來她派人去打聽,得來了確切的訊息,知道那個叫阿貴的垣樓夥計,確實曾經來過幾次煙霞閣,她才真的重視起來。

說來也是,這滿上京城裡,又有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敢拿垣樓開玩笑?垣樓的門口可是守著廩丘薛氏的人呢,但凡有人敢做這樣的事,一個薛家也能壓得他半死。

只是,阿貴面見秦素到底為了何事,還有阿葵的話裡到底有沒有誇張的成分,以及秦素在東陵先生那裡到底是學了本事,還是做了旁的事,這一點,劉氏還是存了些疑的。

在她看來,這世上絕不會有天上掉銀砸中頭的事,秦素與東陵先生之間,很可能存在著什麼隱情。

不過,如今的情形卻也由不得劉四挑三揀四了,能落到眼面前的機會,她都必須抓在手裡。

她這也是被逼無奈,鍾家最近實在太倒黴了,幾乎可以說是內外交困,雖然表面看來情形尚可,家中的狀況卻是日漸艱難。

便在半個月前,秦家才派來了一個管事,將鍾景仁手頭上幾個出息不錯的鋪子,全都收了回去,據說林家的情形比鍾家還要糟糕,連田莊都被收回去了好幾個。

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劉氏便恨得牙癢。

他們鍾家這回是吃了一個大大的悶虧,而更可氣的是,他們還不好將此事抖出來。

鍾、林二姓本就沾了些親,又都是士族,若真要為了一處產業而打起官司,林家是個破落戶,已經是憊懶到底了的,他們不怕,可鍾家卻是有兩分體面的,根本丟不起這個人。

若此事鬧大了,鍾家頭一個便會淪為整個上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