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直聽得如雲裡霧裡,此時便忍不住插口問:“這什麼四馬四生的,當做何解?”
秦素便道:“依法訣論,命宮落於四馬之地者,通常代表著此人一生勞碌奔波,辛苦操勞,容易自生煩惱.”
劉氏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一點倒還真應得上,鍾景仁自掌管秦家幾樁大營生之後,確實是四處奔波辛苦,一年裡也就逢著年節才能回家瞧上一瞧。
此時,秦素便又將手指向命宮那一格中的其他星曜,遂一解釋地道:“再來說說這命宮裡的各星曜。
鍾舅父的命宮主星為天府星,輔助星曜有文曲、天魁二星。
主星與輔星皆為吉星,稱得上是旺格。
此外,命宮中還有中天四十星中的三臺、天福、旬空三星在側,這其中,三臺與天福皆為吉星,而旬空則為兇星。
再有,這命宮還含了生年博士十二星中的喜神,以及兩顆流星——白虎與指背。
從這幾個星曜來看,卻是吉凶摻半,頗令人思量的.”
聽前半段話時,劉氏的面上尚還浮了些喜色,可是待秦素將話說完,劉氏的表情便又慢慢地淡了下去。
秦素的話她並不能全部聽懂,但吉凶二字,她卻是能夠明白了。
再者說,秦素此刻的表情頗為凝重,絕對不是說起好事的模樣,說是面有隱憂倒還差不多。
劉氏的一顆心此時已是高高地提了起來,遲疑了一會,終是開口相詢:“聽六娘說了這許多,你鍾舅父這命格究竟如何,我尚還解不出來呢,六娘可否說清楚些?”
她的態度比之方才更加恭謹,言語中亦透出了隱約的敬畏之意。
秦素暗地裡呼了口氣。
她畫了如此複雜的斗數盤,目的不是為了推命,而是唬人。
她全部的本事,也就是能夠相對完整地安好十二宮以及部分主星與輔星,至於雜曜之類的,她能記起來名字就算不錯了,更遑論由這十二宮推斷出準確的命理來,那簡直就是不可能之事。
不過,劉氏顯然已被她這一大通星曜、吉凶之類的言辭給糊弄住了,且這星盤不只寫有星曜與干支,還暗合了五行八卦,其複雜程度莫說是劉氏一個內宅婦人了,便是叫個夫子過來,也未必能立時看明白。
紫微斗數本就是因為太過艱深而失傳的,如今精於此術者都還遠在他國,秦素這一張星盤畫出來,稱一聲大手那是足夠的了,糊弄個劉氏自是不成問題。
也因瞭如此,劉氏的態度比之方才更加恭敬,連舅母的自稱也免了,全然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這情形正在秦素的算計中,她心中暗喜,眉心卻微微蹙了起來。
將纖細的手指點在“旬空”二字之上,她的語氣有些澀然,輕聲道:“這顆兇星,大不吉.”
寥寥七字,卻叫劉氏驀然色變。
“此話怎講?”
她蒼白著一張臉看向秦素,揪緊了手裡的錦巾,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秦素此時的神色也變得格外凝重,連語聲也低沉了幾分,說道:“舅母想來也明白,這空之一字,便是萬事皆空之意。
按理說,天府星乃是南斗主星,主財帛旺盛、財運通暢。
而天魁與文曲亦為吉星,各主貴人相助與智慧才學。
三星會照,本為大吉。
只可惜,偏偏舅父的命宮裡多了一顆旬空星。
此星乃是大凶,最忌落在身命之宮。
有此星在,則大吉成空,財帛化水,貴人不及,才學不第。
正是在在皆空之相啊.”
秦素每說一句,劉氏的臉色便要白上一分,待秦素說罷,劉氏已是面白如紙,而她那雙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