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還沒正式進宮,就要被趕出去了?
她只能一邊守著許心言,一邊提醒自己不要亂,事有輕急緩重,還講個態度,若真脫不開干係,見機行事就好。
等了好些時候,周嬤嬤終於把太醫找來了,剛進門就有小太監來通報東殿失火的事情,周嬤嬤請太醫進門看病,自己又忙著去東殿檢視情況。
那位太醫推門而入,就有一陣涼爽的風吹過來,清風撲面,瞬然就讓汪以芙冷靜了不少。
再細瞧那位太醫,看起來歲數不大,少年模樣,一身月牙白的衣裳,頭上帶著儒巾,身形有些高瘦,面容在黃暖的燈光下都顯得白。
稜角尚柔和卻可見鋒芒,胭紅的唇瓣,線條像描過似的,眼窩深邃,那雙柳葉一樣秀美的眼睛就顯得更加深情了。
他不經意與汪以芙四目相對,似乎一眼能看到很深遠的地方,挪不開眼,突然又笨拙地轉開,不自然地抓著肩膀上診箱的帶子。
“大夫,勞您看看這個小姑娘。”汪以芙不明白他緊張什麼,也不想多問,眼前事情緊急,治病要緊。
她搬了把圓凳在床邊,自己坐回床頭的位置。
太醫將肩上掛著的診箱放在床上,坐在床邊,先翻開許心言的眼睛看了看,又把了把脈。
“今天吃了什麼?”
許心言一邊嚶嚶哭著,一邊回答:“白天什麼都沒吃,晚上吃了蘿蔔,黃瓜,雞蛋粑粑……”
接著,太醫按了按她的肚子,問:“疼不疼?”
許心言搖搖頭,太醫又往上挪了一些,按了一下,這回還沒等問話,許心言就已經嗷嗷直叫喚了。
太醫開啟診盒,拿出來一個捲起來的深藍色小布包,他鋪開來,布包裡整整齊齊插著二十來根銀針,太醫抽出幾根銀針,在油燈的火上燎了一下,又在許心言的手腕和腿上找了幾個穴位,白皙的皮包著蔥段似的指節,細細攆轉入針。
“還疼不疼?”
許心言睜大了眼睛,圓溜溜的,說沒那麼疼了。
隨後太醫把周嬤嬤桌子底下的痰盂盆拿出來,將許心言身上的針一一拔出來,許心言立馬“噦”地一聲捂著嘴,坐起來爬向痰盂一大口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