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乾淨以後,許心言抓著胸口衣裳,大口大口喘著氣兒,精神卻比剛才好多了,連聲說道:“不疼了,不疼了,現在真的不疼了。”
汪以芙輕輕拍著她的背,向太醫道謝:“多謝太醫,敢問太醫貴姓?若她還有什麼不舒服的,還得勞您再跑一趟。”
太醫轉過身,不敢直視汪以芙,靦腆微笑道:“免貴姓杜,家父賜名京墨,如果還有不舒服的地方,你找人去太醫院,說請杜太醫,我就會來了。”
“謝謝杜太醫。”
汪以芙和許心言異口同聲了一回,互相看去。
杜太醫向許心言交代道:“你這是積食不消化,沒什麼大問題,這幾日按時吃飯,喝粥吃青菜,每次只可吃到七分飽,切忌暴飲暴食,養一養就好了。”
這時候,周嬤嬤也回來了,她先是恭恭敬敬向太醫微微拜了拜,“這麼晚了辛苦杜太醫跑一趟。”
“本就是分內事,嬤嬤不必言謝。”
“今晚內教坊走水,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便送杜太醫了,我就近找了個小太監送杜太醫回去,杜太醫操勞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嬤嬤您忙,不必記掛下官了。”
杜京墨收好自己的診盒,掛在肩上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似的,走回頭低著腦袋,對汪以芙說道:“如果是切菜劃的刀傷,只要刀口不大,用蔗糖或者粗製的糖敷在傷口上綁好,第二天就好了,以後也不留疤的。”
說到此處,他驚覺自己話說得有些唐突,可話已經說出口,也收不回來了,只好輕輕抿了抿唇,匆匆說道:“告辭了。”
汪以芙的臉都紅了,她方才什麼都沒問過,也沒伸手給他看過,他卻平白無故說起這些話來了,屋裡三兩個人都在,說胡話若引起人誤會怎麼行,好歹與她一個人說,不對,與她一個人說就更不合理了。
“你們兩個,跟我去練習場東殿!”
周嬤嬤一聲呵斥,打斷了汪以芙的胡思亂想,兩人都被罵得縮了縮脖子,趕緊下床跟著周嬤嬤去東殿。
院子裡,東殿前,七八個小太監舉著火把分列兩旁,陳嬤嬤,夏嬤嬤和封嬤嬤並幾個她們不認識的嬤嬤站在東殿前的臺階上圍成一個半圓,氣勢洶洶地沉著臉。
沈慈跪在臺階下的圓心,正低著頭無言以對,火光照得她的影子都縮到了腿下,嬤嬤們的視線像刀一樣剜著她,她也只能抱著胳膊生生忍受。
“你還是不願意說嗎?”夏嬤嬤訓斥著,看到她二人來了,喊道:“還不快過來跪下。”
汪以芙趕忙上前跪在沈慈身邊,許心言也挨著她跪下,時不時抬眼偷看嬤嬤們的臉色,越看脖子越往回縮。
“到底是誰在東殿做東西吃,走了不滅火?”
三個女孩在眾目睽睽下低著頭不敢言語,一句話說錯就步步錯,誰知道嬤嬤們藏了什麼招等著她們。
“還不說?”夏嬤嬤的腔調越發高昂,“不說的話,你們仨今天就收拾東西,打二十板子滾出皇城。”
聽到要被趕出去,三個人都有些慌了,許心言不敢說話,沈慈欲言又止。
“是我。”汪以芙一時情急喊了出來。
“我晚上餓了想做點吃的,走的時候忘了滅火,想起來的時候拜託沈慈來幫我看看,沒想到已經釀成大錯,以芙甘願受罰,求嬤嬤網開一面,不要把以芙趕出去。”
她拜倒在地上,心裡想著方才背許心言找太醫是周嬤嬤親眼看到的,事出緊急,起火總比丟命好,主動承認錯誤賭一把,大不了受點罰。
許心言卻急了,忙哭著解釋道:“嬤嬤,以芙不是故意的,是宮女姐姐不讓我吃飯,我太餓了,以芙和沈慈可憐我,給我做吃的,我吃太多了肚子痛,她們又急急忙忙帶我去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