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肚子餓得受不了,嚐到沈慈教她做的雞蛋粑粑,張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笑著說好吃。
明明有那麼多開心的過去,轉瞬間就形同陌路了,她就這麼睜著眼睛到天亮。午飯的點剛過,宮正便來她和陳嬤嬤的小房間,說她們可以回去了。
汪以芙猜測今日一大早,宮正必是去回覆過皇后娘娘了。
她一夜沒睡,回到房間本想補一覺,誰知六局一司的隔壁就是延祺宮,裡面嚎哭的聲音這邊聽得清清楚楚,根本讓人無法入睡。
汪以芙乾脆換了一身白衣,前去悼念一番。
延祺宮掛了不少白幡,與冬雪覆蓋的屋頂渾然一色,正殿停了棺材,闔宮近身伺候的太監宮女都跪著哭靈,瞧這陣勢,必定是皇上下了命令,才有這樣大的排場。
汪以芙進屋惦念了一番,見在火盆子旁邊燒紙錢的宮女,正是經常跟在許心言身邊的。
她心裡悽悽,遂走到那宮女身邊,拿著紙錢燒了燒,小聲問道:“順嬪娘娘走時,可有什麼交代?”
那宮女哭得眼腫鼻紅,用力吸了吸鼻子,只道:“娘娘走時,神志不清的,嘴裡只喚著什麼哥哥,什麼哥哥的。”
汪以芙扔紙錢的手一頓,問道:“京墨哥哥?”
“……對,你,你怎麼知道。”
汪以芙繼續把手裡的紙錢扔進去,續道:“我也認識。”
延祺宮的白色看得人有些晃眼,汪以芙回去的時候,就想去陳嬤嬤身邊待一小會兒,找回一些安定,去陳嬤嬤屋裡問周嬤嬤她哪兒去了,周嬤嬤說她從宮正司回來,便去了鼓樓散步。
如今大小事宜都有茉析做主,陳嬤嬤樂得清閒,還有時間散步了。
汪以芙也跟著上了鼓樓,上次到這地方,天地一片黑,還是來看落難的馮小寶,如今才發現這地方在高處,俯瞰下去能看到京城的模樣。
陳嬤嬤捧著一個小手爐,迎著風眺望遠方。
汪以芙走到她身邊,問道:“這麼冷的天,嬤嬤在看哪兒?”
陳嬤嬤伸出手指向右前方,那手已經只剩皮包骨,那骨節像竹子一樣,她微微笑道:“我在看我的家鄉,在那邊。”
“嬤嬤,想家了?”
“無時不刻不在想,我已經快五十年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