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應許再完美,也是個人,任誰在飯桌上突然被朋友一番冷諷,心情都不會好。
董行風沉默坐在副駕駛,也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以為男生之間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沒想到,一點酒就讓人原形畢露。
他轉頭看姜應許,身材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象牙色肌膚被路燈染上淡淡橘黃,臉部輪廓在車內明明滅滅,領口鬆開了兩顆紐扣,他的頭髮修的恰到好處的短,看起來乾淨、溫暖。
整個人瀰漫著從骨子裡透出的聰慧內斂的氣質。
董行風從大一認識姜應許開始,從未有一日嫉妒過他,最多感慨老天不公。
路上車不少,下班高峰期,姜應許被堵在擁擠路段,龜速挪動。
董行風生怕心情不好的姜應許會因堵車更鬱結,他提出去附近茶吧喝茶。
姜應許看著前方車距:“我沒事,只是在想,我確實不該拒絕虞熙卻又表現出極致的體貼。我覺得適當拉遠點距離好一些。”
“原來你在想這些啊。”董行風長嘆一口氣,靠在椅背:“沒有人被人陰陽怪氣指責一番,還能理智考慮這些,應許,我佩服你家人,能把你教成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董行風說:“別人犯錯,你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樣子。”
姜應許不禁笑了,“確實是我做錯了,老毛喜歡虞熙,你之前跟我說過,但我以為……”
他頓了頓,沒再說。
…………
當晚,一輛豪車開進S大,接走了虞瓷。
虞瓷回到家,客廳很安靜,虞熙坐在花園裡鞦韆一般的藤椅上,琉璃小燈在籬笆牆綻放暈黃,像閃爍的螢火蟲休憩其間。
她左手邊擺放著茶几,傭人在煮著花茶,馥郁的水果香瀰漫,潔白的瓷碟擺著各色精緻點心,她們隔著一道落地門,對上了眼神。
虞熙將手裡捏著的銀叉一扔,聲音冷冷地說:“虞瓷,你加入擊劍社想幹什麼。”
虞瓷:“喜歡。”
虞熙站起身,朝著虞瓷走去。
她現在不敢對她怎麼樣,連碰都不能碰她一下,這讓虞熙氣得牙癢癢。
虞瓷在八歲之前,任由她欺負。
關在雜物間,掐她臉,剪她頭髮,用孩子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方式對待她,在虞家,虞熙才是唯一的公主,傭人們會視而不見,母親看見了會輕輕責備,父親很久才回一趟家,自然什麼也發現不了。
如果不是那年發生的一件事,虞瓷就不會受到哥哥的庇護,連母親也對虞瓷上心了。
“我要你退出擊劍社。”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退出就是了。”虞熙懶得和她多說,“明天我希望得到你退出擊劍社的訊息,不然你天天住宿,巧克力可是和我同一屋簷下。”
虞瓷烏黑的眼珠盯著她:“巧克力是哥哥送給我的。”
“呵,我哥難道會因為一隻狗就懲罰親妹妹嗎?”虞熙把“親妹妹”三個字咬的極重。
樓梯傳來聲響,袁夢儀拾階而下,她懷裡抱著巧克力,巧克力看到虞瓷,激動地一躍而下,圍著虞瓷叫喚,虞瓷彎腰抱它,臉上被它舔了好幾口。
袁夢儀說:“你看兩個多星期沒回來,巧克力也很想你呢。小瓷,媽媽想提醒你一下,姐姐看上的東西是姐姐的,你不能動歪念頭呢,不然得不到也就算了,恐怕還會一無所有,是不是。”
虞瓷抱著蓬鬆散發著香味的巧克力,咬唇應聲。
袁夢儀這才笑開,親自拉著虞瓷走向落地門外的花園:“媽媽做了一下午,你嚐嚐。”
虞瓷接過傭人遞來的藍莓甜點,淺淺嘗著,她腿上有傷,管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