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了,掃了一眼。
袁夢儀不會在意這些細節,自然也就沒發現虞瓷身上有傷,她看見虞瓷嚐了幾口蛋糕就不吃了,稍稍擰眉說:“是不是媽媽做的不合胃口,媽媽再給你重新做好嗎。”
虞瓷只好放下咬了兩口的甜點,說:“對不起,媽媽,我沒什麼胃口。”
袁夢儀只好問虞瓷,需不需要叫家庭醫生來看看,虞瓷拒絕了,袁夢儀也就沒再說什麼,虞瓷胃口向來就小。
袁夢儀讓虞瓷在家裡睡下,睡前,管家往她門口放了一瓶藥,敲了門後轉身就走。
虞瓷開啟門,看到了藥,她拿進房間,卻沒有用,而是走進浴室,把藥衝進馬桶,藥瓶被她裝進書包。
虞瓷許久沒有抱著巧克力入睡,她把它抱上了床,指縫感受著它絲滑柔軟的毛,近乎喃喃自語地說:“巧克力,我什麼時候能獲得自由呢。”
…………
很多年以前,小小的虞瓷從花形窗戶往外延伸視野,她看到自己的媽媽被人蒙上白布從屋子裡抬出別墅,送上殯儀館的車。
第二天,家裡的一些老傭人被爸爸辭退,連日常照顧她和媽媽的管家也不例外。緊接著,第三天,她看見她的爸爸從外面領回來一對母女,女人摟著她爸爸的手臂,女孩穿著漂亮的紗裙,緊緊抱著艾莎公主手辦,她被爸爸抱在懷裡笑得很開心。
她的爸爸從來不會對她笑,她一直以為爸爸是不會笑的。
“那個小女孩呢?”腳步聲逼近閣樓,女嗓聽起來很溫柔,四歲的虞瓷貼在門上聽,心想這麼溫柔的聲音,惡毒起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關在閣樓。”虞瓷很熟悉這道充滿磁性的男性聲線,是爸爸。
“以後她就住在閣樓行不行,她的臥室給熙熙住。至於你和那女人的寢房……”
“鎖起來吧。”男人聲音一錘定音。
爸爸常年不在家,四歲的虞瓷被女人放出了閣樓,她帶她去遊樂場,帶她買好看的衣服,關心她的身體。
虞瓷生日那天,女人捧著一塊六寸的蛋糕要她許願,眼中閃爍著亮光,說想聽虞瓷喊她媽媽。
虞瓷抿著唇,不肯喊。
女人也不勉強,溫聲催促她吹蠟燭,待虞瓷吹滅後,親手切了一塊帶有最美圖案的蛋糕遞給虞瓷。
媽媽經常給她做精緻美味的奶油蛋糕,因此虞瓷難以抗拒甜膩的蛋糕,她嚐了小半塊,但由巧克力描繪的那塊圖案被她全部吃了。
當晚,一股陌生的撕裂般的疼在她體內橫衝直撞,侵蝕著她稚嫩的身體。
她送去醫院,卻只檢查出了過敏。
偽裝的溫柔,虛假的呵護,猶如抹在冰冷刀尖的蜜糖,危險致命。
虞瓷因為身體虛弱,女人很少讓她出門,在上小學之前,虞瓷只能待在閣樓,閣樓是虞瓷的媽媽專門為她打造的童年秘密樂園,她沒有料到有朝一日,會成為四歲的虞瓷桎梏的牢籠。
虞熙在校園快樂的無拘無束時,虞瓷接觸的只有星月,光輝、風雨,彩虹,大樹,花朵,偶爾棲落在屋簷的小鳥。
別墅裡,很快恢復往日人氣,新來的女主人帶來了很多傭人。
她們與以前的一些傭人相熟,她們在閣樓門口竊竊私語。
她們說,裡面小女孩是個怪物,親媽死了,眼淚都不掉一滴,被關在閣樓,也不哭不鬧,只會傻傻盯著窗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