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起,將陷入回憶的莊無涯驚醒。
窗外日頭正盛,驅散著凜冬的寒意,普門喚來小僧,吩咐其準備齋飯,又重新沏了一壺新茶,二人回坐,見莊無涯氣息逐漸趨於穩定,普門禪師這才繼續說道:“適才你面色潮紅,呼吸紊亂,如陷夢魘,莫不是……”
莊無涯揮了揮手,小酌一口清茶,輕聲問道:“我可曾與大師詳說過二十餘年前神荼島之事?”
普門稍稍一怔,隨後微微搖頭道:“當年我託你轉告四賢我有相交之意,再見之時,神荼島之事已過去兩月有餘,我也曾數次問詢於你,你卻只是零零散散的提及幾句,其中詳情卻不願多言,只是一再囑託我,倘若日後遇到金鱗宮之人,切不可提及與你相識,以免引來禍端……”
普門回憶著當日這老友臉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鄭重,接著說道:“近些年,我求佛問道,輾轉於名山大川,流連在街頭巷尾,卻也從未聽聞過有關金鱗宮的傳聞……”
提及金鱗宮三字,莊無涯眼角便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兩下,手中茶杯也是稍微一抖,普門好奇之心也愈發強烈,嘆息間忍不住再次發問:“唉,二十多年了,難道你還不願說出當日倒底發生了什麼?”
莊無涯沉吟不語,指尖有意無意的輕輕敲打著桌面,桌上紫砂蓋碗中的茶水也隨著泛出淺淺的漣漪,目光注視著這水中波紋,逐漸變得有些渙散。
……
“螻蟻,說出你的名字,本座不殺無名之輩!”木灼見莊無涯竟能毫髮無損的接下自己這一掌,不禁對他起了一些興趣。
“莊無涯!”直截了當的從口中說出這三個字,莊無涯腳下立時踏起逍遙遊步,此步法看上去雜亂無章,輕綿綿,軟塌塌,初觀似幼兒學步,再瞧如醉漢行路,所謂“無所待而遊無窮”,正是“逍遙遊步”之精髓。不知不覺間,已來至木灼身前,手中聚力,身體如旋風般旋轉著向著站在顯轎之上的木灼揮出一拳,這拳法亦真亦幻,有虛有實,緩急交錯,剛柔並濟,正是莊無涯絕學逍遙拳法第一式“扶搖直上”。
木灼眼見對方拳法凌厲,滿含殺意直衝自己面門,卻不躲閃,心中冷哼一聲,雙手舉天,以扛鼎之姿運起內力,好似霸王再生,待莊無涯拳勢逼近,瞧準時機,猛然向下推出雙掌,拳掌交匯之處,只聽見一陣陣噼,啪之聲,緊接著就是驚天動地一聲巨響。
就在拳掌碰撞之際,莊無涯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竟是不受控制的連退十數步,還未站穩腳步,那木灼便如雄鷹般極速俯衝而來,左手在空中一劃便是拍出一掌,繼而右手在空中畫個半圓,又是一掌拍出,這前掌掌力未到,後掌又緊跟其上,莊無涯心驚之餘,也不忘使出逍遙拳法與之相抵,奈何木灼攻勢迅猛,還未等莊無涯化解前面兩掌,便雙掌其出,第三掌呼的拍出,以排山倒海之勢壓了過去。
莊無涯此刻已退至閻青雲三人身旁,再是退無可退,正當思量如何接住這第三掌之時,隨著一聲驚呼:“道長,小心!”一個身影出現在莊無涯身前,隨後便是撲通一聲狠狠地撞在議事廳的外牆之上。
“龐兄弟!”莊無涯大驚失色,瞬間便掠至龐昱身前,手腳慌亂竟不知該做些什麼,心中暗自悔恨:“真是該死,聶兄弟一再提醒萬萬不可小覷對手……”
而一直與優婆離等人交戰的嚴子卿四人,察覺到這邊異狀,也是慌忙收了功力,齊聚莊無涯身前,做警戒之態。
再看此時的龐昱,胸口掌印猶在,口中咕嘟咕嘟的湧出鮮血,緊緊握著莊無涯的雙手,雙目圓睜,吃力的轉頭看向依舊抱著孩子屍身的閻青雲,張了張嘴,卻沒在說出什麼,至死雙眼未合。陳慶之見結拜兄弟慘死,滿眼通紅的緊握佩刀,不顧眾人的阻攔,怒喝著向木灼砍去。
木灼見那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