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雪花兀自不斷飄落,愈下愈大,眾人身上都滿滿布上一層白雪,光禿樹枝上掛滿了冰凌,彷彿倒懸著的劍,透著鋒利的寒光。木灼雙眼微眯,凝望聶蒼朮,像是觀賞一件玩物,打量了許久,方才幽幽問道:“聶蒼朮?”
聶蒼朮心神激盪,這一幕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腦海,此時殺父元兇就在面前,哪裡還有半點沉穩,冷喝一聲:“木灼,還我父親命來!”一步跨前,躍出三五丈遠,如同大鵬翱翔扶搖直上。群雄均是驚呼一聲,誰也沒想到聶蒼朮上來就打,根本不見任何廢話。
木灼眼瞧對方拳風凌厲,簌簌外放,已是迎面撲來,眉角一挑,淡淡說道:“倒是有幾分遼東大俠的氣概!”右臂向前一揮,卻聽袖袍呼呼作響,聶蒼朮雙掌未落,忽覺一股勁風籠罩全身,仿若置身漩渦之中,竟是停在半空,絲毫動彈不得。忍冬心中大駭:“師兄已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功力之純,在場沒有幾人會是對手,怎麼與這人交手,竟然近不得身。”雙手向頸後一伸,已然拔出刀劍,向著木灼側方攻近。木灼更不打話,右臂收回,左掌擊出,聶蒼朮悶哼一聲,只覺胸口灼痛,如同火炙,登登登後退數餘丈,正自驚駭,卻見一刀一劍揮將出去,不禁大驚失色:“師弟,回來!”
木灼面色平靜,腳下未動,左掌斜前一探,竟是直接握住刺來的鳳吟劍,右手向上一舉,又抓住劈下的鳴凰刀,忍冬驀地一怔,有些呆滯的看向兵器鋒刃,並不見半分血跡。便在此時,忽聽木灼問了句:“你是何人?”忍冬反應過來,冷冷應道:“我是你爺爺!”猛然向後抽劍,卻又抽不動半分,又去撤刀,也撤不動一毫,心中又驚又惱,罵道:“你打不打!”木灼心頭一顫,竟是撒開了手,忍冬正使力抽刀撤劍,不料對方驟然收力,自已反應不及,腳下一個趔趄,順著慣性向後栽倒下去,打了幾個滾方才停了下來,頓覺受辱,瞬間面紅耳赤,就要再動刀劍,被聶蒼朮一把拉住;“師弟,此人功力高深莫測,不要再衝動。”
皇甫逸冷笑一聲,朗聲叫道:“一群鼠輩,妄想與我金鱗宮為敵,識時務的,放下兵器,站到一邊,還可留住一條性命。”蘇仁海搶出一步,怒聲喝罵:“狗賊,你金鱗宮三次侵我武當,我兩代掌門,兩位長老都是死在你們手下,還想讓我門投降,少做夢了!”嗤的一聲,長劍出鞘,縱身向著皇甫逸連刺數劍,皇甫逸卻不接招,而是看了一眼身旁之人,那人身子一顫,便即拔劍迎了上去。
蘇仁海一招被擋,不由冷聲怒道:“陶明遠,你堂堂峨眉掌門,居然投靠金鱗宮,真是丟我武林正道的臉!”長劍揮落,上圈下轉,左旋右鉤,連連刺出。江湖上皆知武當武學向來講究以柔克剛,以緩打快,劍法亦然,如今對上峨眉劍法,正是一個飄逸靈動,一個奇險凌厲,互相剋制。蘇仁海的武藝本就比陶明遠高上一籌,劍法變化精微,如今又自詡正義,氣勢強盛,拆招二三十合,便已佔據上風。陶明遠身中蠱毒,又心中有愧,即使十分力也只能使出七八分,況且他本就比蘇仁海稍遜一籌,當下已是迭逢險招,只得連連後退,竭力御守門戶。
南黎見他上來便是落入下風,還道是他不肯出力,便即冷聲斥道:“陶明遠,想想你峨眉派!”陶明遠心頭一顫,拆掉一招,突然左手一舉,卻聽嗖嗖兩聲,兩枚袖箭激射而出。蘇仁海聽得破空聲響,忙揮劍去擋,那兩枚袖箭便是一枚打在劍身,一枚正中他的胸口,只聽叮的一聲脆響,蘇仁海手中長劍顫抖,身子也止不住向後摔出數丈。
群雄均是怒喝:“卑鄙小人,峨嵋派號稱俠義,自詡名門正派,竟還使用這等暗器!”峨眉派素以劍法,短刃和暗器名震江湖。但仍是遭人不齒,趙義湖,曹禮江早已搶上前來,將陶明遠圈在劍影之中,南黎嗤笑道:“以多欺少嗎?你們倒是正義!”又看了一眼身旁幾人,立時便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