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嘹亮雞鳴,呼退夜幕喚來晨曦。程爾若睜開惺忪的睡眼,卻不見了常青,掃了眼桌上翻開著的《玄道經》,掩嘴打著呵欠走出房門,一眼便看到他如同老僧入定般靜坐在水缸旁邊,知道他在練功,心中雖是好奇,卻也沒有打擾。見老漢祖孫走出,便囑咐二人不要靠近他,隨後搬了凳子坐在門前,無聊的打著瞌睡,靜待他自己醒來。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間已是臨近晌午,程爾若見常青依然沒有甦醒的跡象,便不再管他,起身走進灶房觀看老漢做飯,她又哪裡見過農家灶臺,興致盎然下也幫著撿柴燒火,忙的不亦樂乎。
簡單的飯食上桌,三人正要動筷,卻見常青突然雙臂伸展,睜開了眼睛。程爾若喚了一聲:“練完了?快來吃飯吧!”常青緩緩起身,只覺筋脈通暢,身子也變得輕靈,不由暗暗感嘆:“也不知這《玄道經》究竟是何人所著,當真是一部無上心法,眼下只練了一重,便覺內功修為提升了兩倍不止。”心中如此想著,目光飄向程爾若,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倏地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程爾若身旁,程爾若見他帶起一陣煙塵,沒好氣的罵了一聲:“你走火入魔了?沒來由的使什麼輕功,飯菜都讓你弄髒了!”常青本想玩耍一番,此時聽到程爾若埋怨,不禁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對著老漢投去歉意的憨笑。
老漢見他一眨眼就變換了位置,心中驚恐,只是訕笑著連連擺手。程爾若颳了他一眼,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句:“你一夜沒睡嗎?修煉的怎麼樣?”常青坐在程爾若身邊,拿起筷子夾了根野菜塞進嘴裡,含糊的應了聲:“還算不錯!”程爾若雖對武學沒有興趣,但聽他這般說,仍舊為他感到高興。
用過飯,二人向主人家告別,程爾若開了一張緩解腿疾的藥方,又拿出一顆十兩的銀錠一同塞給老漢,看他再三不受,二人便丟下銀子踏著輕功躍出了院門,老漢起身去追,又怎能追得上。
二人快行了好一陣,直到望不見村子才放慢了腳步,程爾若開啟包裹看了一眼,呢喃道:“從俞達那裡蒐羅了二百兩銀子,與聶大哥分別前給了他一百兩,又給了老人家十兩,眼下我們還剩九十兩,倒是足以購置兩匹快馬了。”常青笑道:“怎得?程大小姐想坐馬車了?”程爾若嬌哼一聲:“不是馬車,是馬!”常青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掃過,語氣中有些遲疑:“你還會騎馬?”程爾若白了他一眼,頗為驕傲的說了句:“少看不起人,待會讓你瞧瞧!”隨後便抬腳向著北方而去。
二人來至縣城,在集市上買了兩匹棗紅色的駿馬,程爾若翻身躍上,衣袂颯颯,衝著常青勾了勾手道:“咱們來比試比試,看誰先到兗州府!”未等常青說話,便揚鞭策馬而去。常青臉上掛著笑意,縱身跳上馬背,扯動韁繩,馬兒一聲嘶鳴追了上去。
程爾若常年住在京師,種蘇玉閒暇之時便會教她騎馬,御馬之術也是不差,在常青有意“謙讓”下,果然先一步趕到沂州城下,常青拍馬趕到,剛剛勒住韁繩便笑呵呵的抱拳恭維道:“想不到程大小姐不禁輕功絕妙,馬術也是這般高明。”程爾若喜歡他跟自己逗趣,又是一臉得意的應了一聲:“那是自然。”
二人牽著馬緩緩入城,尋了一家客棧,剛吩咐了夥計給馬兒喂上好的草料,就聽見客棧內傳出一陣叫嚷,懷著好奇走進客棧,卻見一堆人圍在一起叫嚷個不停,走近細瞧,才發現是四五個老儒推倒了屏風,正對著後面的一個懷抱琵琶的女子品頭論足,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
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擠在人群中,臉上堆著苦笑,連聲討好的勸道:“您各位都消消氣,這女子是我花了重金,千辛萬苦的從江南請來的,可是彈了一手的好琵琶,您幾位若不滿意,就只當聽個消遣,還請給我一些薄面,不要再此喧鬧了,免得打擾了其他客人。”
那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