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兩方弟子又要再起爭端,卻突然出現一人將那挑頭的一掌拍暈,雙方弟子以為又有敵襲,紛紛拔出寶劍,那人正在靜心觀察秦立人的狀況,聽到腳步聲近,頭也不回的一揮衣袖,瞬間便有十幾名弟子倒飛了出去。

聶蒼朮心中駭然:“這老者武功竟如此之高,只怕連師父也不是對手!”正想著,卻見淚眼婆娑的程爾若一把撒開常青,指著老者埋怨道:“方才叫你來你偏不來,現在再來還有什麼用!秦大哥已經死了!”

常青見程爾若對老者不敬,不免有些緊張,連忙上前勸慰,同時明白她方才是去請這老者了。老者並未理會程爾若的責問,觀察了一會兒秦立人,轉過頭看向那群弟子,兩道白眉間豎起溝壑,一臉無奈的悠悠嘆道:“想不到五十年了,派系爭鬥依然沒有停止。”說罷,又是張了張口,只是聽不見一點聲音,隱約可見空氣凝成一道道波浪四散而去,湧進了群山深處。

眾弟子一臉警惕,常青覺察到他們的敵意,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話,只輕聲對聶蒼朮解釋了幾句,聶蒼朮聞得這位老者竟被秦立人稱作太師叔祖,也是倍感驚詫。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忍冬突然嘔出一大口血,直直倒了下去,常青眼疾手快將他扶起,連聲喚程爾若近前檢視,程爾若剛一搭脈,眼淚又是決堤而出,聶蒼朮見她這般,剛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眼前一黑,有些站立不住。

那老者此時已收了功力,一掌探出,將忍冬輕輕提過,瞬間放倒在秦立人身旁,扯開他腹部纏繞的衣帶,伸出雙掌同時懸於二人傷口之上。常青看到老者的動作,想到上山前遇到的白衣女子,有些愕然:“竟真有人能夠隔空輸送內力!”

約莫兩三刻鐘,老者仍在繼續,忽有六道身影呼嘯而來,齊齊落在老者身邊,眾弟子看清六人樣貌,連忙躬身下拜同呼:“見過各位長老!”

那六人對此置若罔聞,在眾弟子驚詫的目光下對著老者頓首行了一個大禮。老者緩緩收回功力,同樣對這六人視而不見,轉頭看向程爾若,輕聲問道:“丫頭,你會醫術?”見她點頭,又問:“可會解毒?”程爾若心頭一震,頓時醒悟,慌忙上前檢視,此時的秦立人竟又奇蹟般地活了過來,程爾若心中雖喜,卻不敢大意,蹲下身默默觀察著二人傷口,只看了幾眼,立刻轉身對著常青喊道:“常青,把陸遠山的劍找來!快!”常青瞭然,轉身就去尋找,不多時,便將那把斷劍拿了過來。

程爾若謹慎的接過,查驗良久,終於看出了端倪,沉聲說道:“果然是劇毒,此毒乃是由曼陀羅、鈴蘭、南天竹、馬蹄蓮四種藥草汁液凝鍊而成,應是提煉了數十遍才只得那麼一滴,所以色微味淡,讓人不易察覺,中毒者若是心平氣和倒也無礙,但若是情緒有較大波動便會引發毒素,使人頭昏腦漲精神恍惚,逐漸進入假死狀態,倘若醫者沒有覺察,後果可想而知……”說到這,程爾若不免有些懊悔,常青心巧,知道她在自責,便想出聲安慰,還未開口,又聽那老者問道:“可有解毒之法?”

程爾若吸了吸鼻子,搖頭說道:“此毒有兩種製法,一是由花葉製成,二是由根莖製成,二者互為解藥,也只有製毒者才知道用的哪一種,若是用錯,二次中毒,只怕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了。”

常青聽到此處,忽的雙腳點地,在空中騰了兩下,落在陸遠山身邊,提起他就往回奔走,走近眾人後一把扔了出去,問程爾若:“可有法子讓他馬上轉醒?”

程爾若也不答話,取下銀針捋直,對常青說道:“把他的手抬起來,我可不想碰他。”等常青舉起他的左手後,便毫不遲疑將整隻銀針刺進了他的甲縫中,只這一下,陸遠山那撕心裂肺的痛呼聲便響徹了整個紫霄宮,淒厲聲驚的一眾弟子連打冷顫。

程爾若拔出銀針,還要再刺,被常青勸阻: